方六郎顶着鬼脸,略显兴奋,晃晃悠悠地回到寝房,看到男仆正在整香
“今日什么香?”方六郎语气慵懒。
“回少爷,是安魂香。”男仆恭敬回道。
方六郎不甚在意,径直来到床榻的后边,从秘密墙柜中拿出一个深色瓷瓶,接着来到书案前,他拿过香具,打开瓶子,将香料粉末装进香具,盖上盖子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方六郎发出一串诡异的笑声,房中的香烟丝丝缕缕地缠绕着他,似有魔力
男仆不时地偷瞄着,悄悄往后退了一步,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少爷,他也是第一次见
“六郎?”
“六郎”
四位夫人出现在房门外,她们个个捂着刚叫完的肚子,来到房中,看到如此模样的方公子,她们既惊讶又担忧
“定是罐香的毒侵蚀了六郎”湘菱美目闪着泪光,深情地看着方六郎,“速效解毒丸怎么不起作用呢”
“六郎,别捣鼓这些香了,你看看妾呀妾都憔悴了”司靛作势想入男子的怀抱
“滚开!”方六郎一声大喊,“不是我不是我!都滚开!!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六郎?”
“六郎?!”
方六郎一听侍妾们的叫唤,心绪浮动,轻羽的死状和磔裂的女童频频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似钢针一般插在他的脑袋上!他拼命拍打脑袋!想拔掉那些钢针!!
“六郎!别打了!会伤着你自己!”湘菱赶紧阻拦!其他夫人们也帮忙制止男子!
“六郎!你为什么要杀我?!!”
红色的帷幔,轻羽肿胀的脸庞,美丽的脖颈,健硕的肩膀,忽然迅速蔓延的红疹全都叠印着出现在方六郎的脑中!
“六郎!你为什么要杀我?!!你为什么要杀我?!!”
“不是的不是的!轻羽不是我!!我没有!”方六郎狂性大发,挥手打翻了安魂香!惊得夫人们纷纷后躲!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方六郎继续毁坏着房中的摆设!
男仆早就躲在一角,他盯着自家公子,似不敢乱动
安魂香洒落满地,屋内不再仙气环绕,而是瘴气充盈!方六郎越发烦乱,抓起司靛开始殴打!!在他看来,对方是变脸的妖怪,是迫害自己的元凶!!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杀人!!妖怪!滚出我的房间!!妖怪!!”方六郎声音沙哑,喊叫冲!!
湘菱赶紧上手阻拦,但是男子一把甩开了她!!
孟真儿与吕樱樱赶紧逃窜出去,去叫管家!
方六郎双眼腥红,逮到人就打!他打完两名侍妾,看到男仆张牙舞爪的冲着自己比划,便拿起房中的摆设拼命砸向男仆!
“公子!不要啊!公子!!”男仆双手挡面,护住自己,那些摆设或是撞到他的手臂上,或是擦着他的额角!!
管家急急赶来,想要阻拦方六郎!
可是在方六郎眼中,都是怪物!他转移目标,开始攻击管家!
寝房之内瞬间炸开了锅,乱成一团!!诡异的香气,似乎变成了鬼魅的紫绿色,落在方六郎的肌肤上,振动着他的灵魂,渲染了他的双眸越来越深越来越冷风度翩翩的方公子变成了疯子!
杂乱的撞击声与喊叫声不断地传出方府
岚伯和齐运驾着马车回到王府,言漠与奇钘下车后来到岩茗院,就看到百无聊赖的太子正在阅读憨子的画册。
“你们回来了!”太子迎上前去,“如何?可有进展?”
言漠放下木盒子道:“案发地的罐香就是这家刘府丢弃的。”
兴王放下道具后,便瘫软在榻上,浓郁的香气终于消散了,他可以好好呼吸了,感觉世界又清明了
太子:“那凶手”
言漠蹙起眉来:“城东住户太多,如果大肆搜查,我怕凶手会闻风潜逃正犯愁呢不知该如何引他出来”
太子:“我一直在想,不管凶手是谁,他为何挑中女童下手?”
“你的意思是正常情况下,应该会选择成年女性下手”言漠思索着,语气生硬道,“而他喜欢玩弄女童”
太子:“或许查一下女童的身份,能有新的线索。”
言漠转身就想往外走!
太子:“你去哪?”
“京兆府!”言漠头也不回地答道!
“想查女童的身份,何必劳你去京兆府。”奇铭出现在屋门外,浅笑道。
言漠:“你有消息了?”
“给你的玉佩呢?”奇铭边往屋内走,边问道,“本王承诺过,王府内的一切随你调用。”
“玉佩?”言漠回忆着,“从窦万身上粘过来的那块玉佩?”她挑起一边的眉毛道。
“正是。”奇铭微转眼神,望向对方道。
“你不,我都忘了!我把它收在”言漠绞尽脑汁回忆着,“收在”
“收在床铺底下。”岚伯适时出现,“属下去拿。”着他便进了里屋
奇铭:“京兆尹的官差们都在监视城东,哪还有余力查询女童的身份。”
言漠:“可是,你过,我无官无职,不宜”
“得好像,你还没参与其中似的。”奇铭笑道,“放心,此事我与皇兄商量过了,二当家牵涉其中,我们都是此事的有关人员,案件依然是京兆府的案件,我们辅助,功劳归府尹。”
“你放心查案,其余交给本宫。”太子肯定道。
言漠:“”
岚伯拿着玉佩从里屋出来,言漠眼神一亮,拿过玉佩,投给岚伯一个干得不错的眼神后,出门高举令牌,下令道:“侍卫们听令,查出死者女童的身份!”
一众侍卫嗖嗖嗖地出现在庭院中,领头的是陆九。
言漠:“京城中,一共有几处贫困区?特别是离城东近的区域。”
陆九:“启禀王妃,城中约莫五六处贫困区,离城东近的有两处。”
言漠:“分散式查问,优先搜查城东附近的贫困区!看看谁家丢了七八岁的女童!”
“是!”陆九领队,侍卫们领命四散而去!
空褪色,空气慢慢变得湿润起来,燕子低飞,这是会下雨的征兆
言漠换下商贩服,穿上深红衣,整个下午都坐在书案前,整理着思绪,她赶走了奇铭和太子。
兴王自然跟着二皇兄,和太子一起坐在副屋内,他看看正在认真处理公文的奇铭,又看看坐在大圆床边望着主屋的太子,忽然觉得,少了言漠,就是少了对手!他无聊地翻阅着奇铭的书架,看看有没有解乏的书籍,谁知一看更觉无聊!他想起之前太子在主屋中看着画册,便想出门去寻寻
两只大手拦住他!
“别去打扰。”两位哥哥齐声道。
兴王央求道:“王就去拿本画册,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就让我拿本画册解解乏呗!”
奇铭拿过一本厚厚的书放在兴王头上道:“不了,多看点有营养的书籍。”
兴王:“太子哥哥还喜欢看画册呢!为何王就不可以!”
太子:“本宫那是调剂,不像你,只看画册不看书!”
兴王:“画册里也有千般万象,能学到不少东西呢!比起那些书呆子,王宁可当画虫!太子哥哥,二皇兄,你俩行行好,王拿本画册就出来,绝不会打扰到她!”
太子还想教几句,外面传来响动,是回来的侍卫们,此时已是傍晚,府中开始准备晚膳
副屋大门,三兄弟挨个探出脑袋,看着主屋
言漠出门来,听了侍卫的汇报,面色有所缓和,继而又更凝重了几分
奇铭领头来到言漠面前:“言儿。”
“他们查到了。”言漠一脸正色,完就要往外走
奇铭轻叹一口气,对身后兄弟道:“走罢,让秋伯备好晚膳热着。”后面这句是对身旁婢女的。
“是。”
三兄弟陪同言漠一起前往,侍卫驾车。
言漠一直望着车外,她在观察环境,马车经过各色大街,来到城东区,经过一个菜市场,没多久,马车便停下了,这里是城东郊区。
言漠领头下了马车,看到破旧的房屋群与昏暗的光线,还有路边躺着的无家可归之人,心中不禁紧了几分
贫困区内杂草丛生,地面凹凸不平,沟壑乱布,有的房屋根本不是房屋,只是几块简单的木板,里面燃着篝火,坐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言漠跟着侍卫来到一间筚门圭窬的茅屋之中
“什么人哪”屋内响起一个老奶奶沙哑而缓慢的声音
“老人家”言漠上前道,“我是”想到女童或许是老奶奶唯一的牵挂,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时陷入了沉默
太子与奇铭跟着进入屋内,兴王满眼嫌弃,只是站在门外往里望着
见言漠无法开口,太子走到对方身边,沉重道:“让我来罢。”
“”言漠双眼微红,默默转首走向奇铭,给太子腾出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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