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慧又是一笑,佯装无奈道,“二姐姐只管放心,我自然是信任二姐姐的。”
这样一来二去的,同辈们的气氛比起方才总算松泛许多。只听一个堂妹看着程嘉余十分好奇的问道,“三姐姐,你当真被圣上封为郡主了吗?”
程嘉余还未说话,就听程嘉安无奈道,“珊儿,莫要无礼。”
这个十来岁的堂妹,是长房嫡次子程舰齐的嫡女,程嘉珊。
程嘉余听完程嘉安的话便道,“无事的。”
然后看着低她一个头的程嘉珊笑道,“若没弄错的话,我当真是。”
程嘉珊更为好奇了,“我听说郡主和公主差不多,身边也会有宫女公公吗?”
程嘉安此时便严厉起来了,“七妹,你忘了平日里祖母对你的教诲了吗?怎可如此无礼?”
程嘉珊吐了吐舌头,躲在了一个年纪大些的堂姐妹后面,程嘉余自然要出面维护一下,认真普及知识道,“前朝的郡主的确和公主一般会有宫人随侍,不过到了我们大齐,郡主不过是一个头衔罢了。”
程嘉余这句话有自谦的成分,大齐的郡主,的确年俸却不多,更多是个头衔而已,但是能被皇家封为郡主,自然是被皇家重视的,谁都不会觉得这不过是个头衔。
程嘉珊便大胆的探出头来,“原来的这样的呀,听闻三姐姐常常进宫,皇宫是不是真的很大很气派?”
程嘉余耐心的点点头,“皇宫是很大,也很气派。”
程嘉珊像是还要问什么,程嘉安这下就真的板着脸严肃道,“珊儿,你还想去佛堂跪着吗?”
这下程嘉珊便真不敢再问了,没过几步就到了太明院,程嘉安遣了别的堂姐妹们,领着程嘉余和程嘉慧进了院子,叫下人们忙活安顿,对着两人道好好休息,然后又对着程嘉余带着歉意道,“方才七妹妹不懂事,望三妹妹不要介意。”
程嘉余自然是不会介意的,笑着道,“七妹妹天真可人,怎么会介意呢。”
程嘉安松了口气的点点头,“既然如此,两位妹妹先好好休息,我们晚上家宴时再好好叙话。”
等程嘉安走后,程嘉余和程嘉慧总算能真正放松,一下子困意袭来,都回到自己的房内小憩去了。
正堂里的长房老太爷还在跟弟弟和侄子谈话,四下都遣散了仆人,外间也叫人严格把守着。程舰咏在京中打理程家的产业,一向跟长房的联系紧密,刚汇报完程家在京中产业的近况,长房老太爷就问起了何镇北王府的事情,“镇北王府那边,对对这桩婚事是当真的?”
虽说二房程老太爷当了半生的官,但是对着自己的长兄还是十分尊敬的。
二房程老太爷知晓一定会问这些,点头道,“老三跟我讲了不少,虽说是为着躲荣王殿下,但后来却十分示宠余姐儿,不然皇上也不会亲封郡主。”
长房老太爷便皱眉深思起来,“京中如今,荣王风头正盛,程家和镇北王府一起算是摆了荣王府一道,不知,将来荣王会不会对程家下手。”
二房程老太爷也皱起眉来,沉思道,“这些问题我跟老三都想过,不过余姐儿手下有个奴婢曾救了荣王殿下的郡主,那郡主看着对咱们府内的姐儿们很是另眼相看,想来是不会的。”
长房老太爷始终眉头深锁,他虽然不在京城为官,却还是很清楚皇宫的一举一动都会对程家造成影响,自然是要好好了解京城的形势,想的更是深远了。“你说景王殿下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而荣王殿下也算是和我们程家结了梁子,依你之见,将来谁上位了对程家有利?”
二房老太爷听得心里一惊,“大哥,你想站队?”
长房老太爷摇摇头,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道,“我们程家从来不站队,这是程家的家训,你我都清楚,只是依照目前形势,储君只会在两人之中存在,终究需要我们好好打算的。”
二房老太爷还是比较乐观的,“如今我们程家和镇北王府结亲,也算是背靠了镇北王府这座大山,将来不管是谁上位,镇北王府都应当会护我们周全的。”
二房老太爷在京城为官多年,对镇北王府的地位认知更为深刻,可在长房老太爷看来,自己的弟弟是过了太久的安生生活,失了警惕,“镇北王府所忠的终究是圣上一人,将来那个位置换了人坐,可不会管你是否忠于当今。我们程家如今也算半脚踏进了党争,哪边都要警惕,再说镇北王府,背靠大山好乘凉不假,但如今西北战事吃紧,镇北王和世子都在北方打仗,我们也都要做好准备才是。”
长房老太爷一向是个居安思危的人,这是程家历来每任家主都必修的素养,也因此,在前世,景王上位后,对京城程家大开杀戒,并没有涉及江阴程氏一族。前世里,从程嘉明和和雯郡主结亲时,长房便做好了两手准备,早早备下了一份将程家二房除族的文书,正是为了应对将来的不明形势,事实证明,长房程老太爷的这一份居安思危的素养十分到位,虽然二房没了,但程氏一族在江阴却未受影响,顶多是名声有所损失而已。比起全族覆灭,这简直不算什么。
听完长房老太爷的话,二房老太爷也只好点点头。长房老太爷又问起程嘉余来,“说起来,余姐儿被封了郡主,你们可曾提点,不要恃宠生娇?”
二房程老太爷道,“余姐儿性子极好,与镇北王府走动密切,跟着宫里的太后娘娘也很是亲近时常被招进宫中讲话。”
长房老太爷听着与自己先前从京中打探来的消息没有太大出入,就有些放心了,想起之前另一桩事,又严肃起来,“之前听闻,余姐儿是在京郊养了两年的病才被接回去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长房老太爷一听这事就知道有蹊跷,他知道吴氏是个靠不住的,也有些忧心程嘉余回因此对程家怀有怨怼,将来因此生事。
二房老太爷不知道其中魏氏的手笔,只说程嘉余的的确确是在庄子上养了两年病,然后病好被接回去的事情。
长房老太爷听完就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不大靠谱,又问起程嘉余养病回去之后,在程家的举动来,这才有些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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