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两人偷偷摸摸地起床,吕一帆还想溜回书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却发现沙发床已经收回去了。
顾子衿从卧室里探出身说:“没多睡一会儿啊?”
吕一帆不好意思的笑笑,趁顾子衿不注意冲孟琦琦口语道:“这还不到七点呢!”
孟琦琦早一闪身躲进卧室里了,虽然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是她还是头一次带男人在家留宿,还当着母上大人的面儿。
顾子衿在卧室里喊琦琦:“洗漱一下,咱们去姥姥那儿吃早饭吧。”
早就听孟琦琦描述过她成长的大院儿,只是现在的新办公区落成后,这个民国时留下的军阀旧邸就像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被供养保护起来了。
大院儿门口依旧有门卫站岗,一驶入林荫道吕一帆便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历史陈旧感。怪不得孟琦琦的气质里会有一种很复古的气韵,就像她自己说的,小时候天天在院子里玩儿,拿着小石子在墙面上刻字,长大了才知道差一点儿就算毁坏文物了。
如今的家属院儿里,真的成了老干部的养老院了,新一代的工作人员整体搬迁到了政务新区,似乎随着年轻人的离开,这里也一起变得垂垂老矣。
“院儿里的这些老人啊,和你姥姥年纪差不多的,差不多都走光了……”顾子衿感慨道。
孟琦琦吓了一跳,明明上次回来才见了孙长斌的父母。
“孙市长啊?他们搬走了,这边冬天太冷了,听说孙长斌把老两口接到海南去了。”顾子衿停顿了一下又说:“据说孙长斌人一直在香港?”
吕一帆耳朵动了一下,最近关于龙煤这位当家人的传闻特别多,包括他在澳门豪赌的事情。
孟琦琦说:“这个你应该问小舅啊,他们经常在一起。”
顾子衿显然对这个弟弟很是无奈,她摇摇头说:“他现在还能找得着家吗?我都大半年没见过他了。”
一踏进姥姥的小院儿,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颓败。往年院子里的月季都会修剪好,裹上塑料薄膜,以期来年开出更鲜艳的花朵。
可现在那些枝枝丫丫干枯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院子里那把老摇椅不见了,放摇椅的那片空地,用报纸铺着,晒了一排排黑黢黢的柿饼。
门帘一挑,一个黑壮的阿姨迎了出来,孟琦琦看了顾子衿一眼,她妈妈说:“这是新来的阿姨。”
姥姥坐在她那把磨毛了边的单人沙发上,看见孟琦琦领着一个帅气的小伙子进来,迟疑了一下,叫道:“白珂来了?”
吕一帆本来轻松愉悦的步伐一下子就停滞了,孟琦琦心里慌成一团,忙奔过去搂着姥姥的耳朵,大声说:“这是吕一帆,我们马上要结婚了!”
姥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认错人了,她满脸的皱纹里绽放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让吕一帆都不忍继续尴尬了。
顾子衿冲吕一帆偷偷指了下脑袋,说:“姥姥现在不记事儿了,经常张冠李戴。”
吕一帆走过去,半蹲在姥姥面前,恭恭敬敬地向她问好。姥姥看看孟琦琦,再看看眼前的小伙子,似乎脑袋里的链接忽然搭上了线,拉起他们两人的手说:“真好!真般配!姥姥喜欢得很!”
中午饭的时候,大舅一家也来了,现在小花已经上了幼儿园,小嘴吧嗒吧嗒说个不停,她看见吕一帆有些害羞,躲在爸爸身后偷偷观察他。
吕一帆抽出一张面巾纸在手里随便叠了一下,说:“小花,看姑父给你变个魔术。睁好眼睛不许眨眼啊,咦,纸团被我吃下去了,纸团从我胳膊底下钻出来了。”
没一小会儿,小花就和吕一帆笑做了一团。
小表嫂慧慧捅了一下孟琦琦说:“看他那么喜欢小孩儿,你们不抓紧要一个吗?”
“有这个计划了,不过这也要顺其自然吧。”
“哎呀,这个可以调的,我怀小花之前就找老中医调了,吃了一个疗程的中药,第二个月就有了。”
顾子衿听见忙插话道:“这么灵啊?你把那老中医介绍给我呗,我带琦琦也去看看。琦琦都这么大岁数了,肯定不像你那会儿那么容易。”
孟琦琦气得瞪了她妈妈一眼,心上不免又笼上一层乌云。
吃饭的时候,姥姥又冲着吕一帆叫白珂,吕一帆也不纠正,笑眯眯地给老太太夹菜,可在座的其他人笑得都有点难堪,孟琦琦心里不禁乌云密布。
幸好孟升来了之后,几个男人聊起了政治,才遮掩住刚刚的那点儿不和谐。
几杯酒下肚,大舅忽然压低声音问孟升:“听说了没?这次老可能要去政协了。”
“那不就是明升暗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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