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想换一个什么发型啊?”
孟琦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早已长发及腰了。“剪短了吧。”如今留着这把头发只能徒生烦恼。
Tony老师用剪刀在她耳边比划着说:“你看这么长怎样?你脸这么小,挺适合周冬雨的造型的,再换个发色……”
孟琦琦出奇的配合,完全把自己交给理发师。一个下午之后,孟琦琦的确像换了个人,显得青春了不少。
初夏的龙城,街道上飘着似有若无的泡桐花的味道,微风吹乱孟琦琦的短发,她顺手将碎发绾在耳后,心里感到久违的轻快。
阳光照射着皮肤,孟琦琦依旧可以闻到自己身上生机蓬勃的味道,仿佛蛰伏了太久,这一天她才真正苏醒。她信步走到老巷,一家店铺一家店铺地逛,还在金楼里给侄女小花挑了一把錾刻着凤凰的金锁,想到并没有怎么打过交道的小表嫂,又跑到母婴店里买了一套孕产专用的护肤品。
等她大包小包地回到姥姥家,天色已经擦黑,一进院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炝锅味儿,肚子里跟着就叫了起来。
虽然睡眠还是又轻又浅,但终于不再做噩梦了,年近三十才经历人生的第一场失恋,孟琦琦用了整整一个春天让伤口脓化,如今好不容易结了疤,她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孟琦琦约了周末去表哥家,没想到在政府大院门口打了半天车愣是打不到,想想走路本也不算远,可手里还拎着两大兜尿不湿,实在不方便。
今天骄阳似火,没一会儿额头上就烤出了一层细汗。正焦灼着想打电话叫表哥来接的时候,听到有人叫她,一回头看见李智文打着双闪在路对面缓缓停下,问她去哪?也不等她回答,打着手势让她原地等着,不一会儿那辆大众车便停在了她身边。
一上车李智文便说:“你说巧不巧,老远就瞧见你了,你在那儿咋能打上车了么?政府大院儿门口三百米内装了四个摄像头,只要乱停车就两百块,诶,你要去哪了么?”
孟琦琦忙报了小区名字,车开出去好远,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话,可孟琦琦还是觉察到李智文正透过后视镜一眼一眼地偷瞧她。孟琦琦没话找话:“大周末的,你是去哪儿啊?”
李智文说:“这不是明天要开后勤保障会吗,我回单位整理一下明天的资料。”
“诶呀,那是不是耽误你了,其实我换个地方打车也可以的。”孟琦琦刚刚被晒得有点懵,不过自己做事有时是过于莽撞,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上了李智文的车。
李智文毫不在意地笑道:“这么近一脚油门就过去了,而且我也不急。”
李智文现在多的是回来加班的借口,毕竟家属院就在办公楼后面,从窗口望出去能看到孟琦琦姥姥家的灰黑色屋顶,还有一院子姹紫嫣红的玫瑰花。
李智文不由自主地看向后视镜里的孟琦琦,孟琦琦有点不好意思了,抓着自己的齐耳短发自嘲着说:“新头傻三天,理发师说要给我剪一个周冬雨的短发,结果剪出来像革命女青年,是不是有点丑?”
李智文笑得很开心,说“怎么会呢?看上去可小了,你高中的时候就这个发型,啧啧,琦琦,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都没变。”
孟琦琦心下诧异,她的印象里高中阶段完全没有这个人,李智文从小就是个资质一般的孩子,中考的时候孟琦琦考到了省重点,李智文似乎只去了个一般学校,初中之后他们的生活就完全没有交集了。
李智文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那是一段多么青涩多么稚嫩的岁月。自从去了不同的学校,李智文放学后总会骑着自行车绕道到孟琦琦学校门口等她放学,然后默默看着她穿过马路走进政府大院的后巷,消失在一片泡桐树中。
那时候的孟琦琦和现在一样清瘦,薄薄的肩膀背着大大的书包,耳朵里总是插着耳机,嘴里总是背着英语,旁若无人地走着,李智文喜欢看初夏的暖风吹乱她耳边的短发,她会从她的世界里短暂地仰起头,顺手撩开脸上的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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