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部族中常有人会来葛城或是梁村做些交易,只要来的人身上未带武器,葛城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葛城集市上的许多皮毛野味多是来自他们。
葛方砺怀疑怪人之事的起因,就在这些东面的部族中。他依照推测又派了葛宇去调查,可山中原本聚集的怪人忽然都消失了。葛方砺只能让葛宇继续往东调查,试图找出些蛛丝马迹。
这一头葛方砺在为怪人和鬼村的事头疼,那一头王城的二公子也在惦记的此事。
“鬼村的事还没有消息吗?”王城内,二公子问道。他扶着额头,手边是堆积如山的折子。
“没有。”一个苍老的声音答道。
“还没有吗?”姜墘善揉了一下眉心,翻开下一本奏折。
父王病重,他又软禁了东宫,这些上奏的折子中大都是些指责他大逆不道的言辞。即便如此他还是会一本本看完,满心希望能看到一个眼明心亮之人。
只是,这满心希望啊,是越看越凉。
“呵,看看这些人。”姜墘善拿起的这本折子又是类似的说辞,他扫了眼折子往案上一扔发脾气道:“一个个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字里行间为的还不是为了各家的那点利益。”
“殿下莫要急躁。”案前一位年长老臣说道:“是因为殿下软禁了东宫让这些个人感到不安,这才一个个借着上奏施压。”
“老师,你说这些人……”姜墘善揉着阵痛的额头道,“他们的先辈也是发过誓要忠于姜氏,为国为民绝无私心的。池国百年来也并未在俸禄上亏待过他们这些氏族,为何……变到了如今这般样子啊。”
“殿下,朝廷痼疾确实积患已久,但您万不能操之过急呀!”老者道,他是朝中的老人了,多年宦海沉浮,深知朝廷旧疾绝非一日之寒。
这些人就算不堪大用,朝廷也需要他们支持下去,想要换上有识之士需得慢慢来,倘若操之过急,破坏朝中平衡导致朝廷奔溃,那才是池国大难。
“可是,何先生!南方,年年水患不治,使得粮食损失流民增加。北方敌军侵扰,边境之民终日惶惶,他们何时思考过办法!这些事,哪个不对池国造成威胁。他们难道不是池国子民,难道敌人打到眼前,家国破灭的时候他们难道就能幸免了?”姜墘善怒道。
“唉……”何傅叹了口气,当下无言。先王在世时,朝中还好好的并没有如今的风气。怎么一走朝中就变了样子,只怪王上不善朝政吗?何傅觉得这朝中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拨乱反正,在捂住那些赤诚之人的口,在挡住那些忠义之人的路。
想那葛将军,死的不就不明不白吗?在那之下还有多少累累白骨呢?
还有先王之死,正值壮年也蹊跷的很,何傅想着事情微微出神。
姜墘善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话有些失态,“何先生,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定会依照先生所言,不会操之过急。”
“老臣知殿下聪慧能懂老臣苦心,此外老臣还有一事要讲……”何傅微微拱手道,“如今殿下既已开始动手,千万记得保护自己……”
姜墘善看着何傅郑重答道:“先生提醒,墘善记下了。”
看了一上午的陈词滥调,姜墘善有些疲惫。他派人送了何先生回府,起身走到窗前,望向葛城的方向。
葛城的西边有襄国,南边环绕着许多不大的部落,这些个小部落一直环绕到池国的东面仍有不少,而池国东部由袁将军镇守。
关于怪人之事,是因他在朝月楼无意中听到消息,说东面有部落意图侵犯边境。
他派了两人去查,那两人赶到东部部落不久,便发来暗报,提到部落中有种瘦骨嶙峋的怪人。不久之后这两人便失去了消息,最后一支暗报是说正欲前往西南梁村。
那两人失去消息后,姜墘善立时给了葛城城主葛方砺暗令让他调查梁村,后又暗中查到梁村前不久发生的事,得知父王曾让葛方砺封锁消息,这才意识到其中牵扯巨大。
就在前一日,派出的两人中,有一人回来了,他也得以目睹了怪人真正的样貌。
回来的那人已变得如同暗报描述的怪人一样,全身皆是烧伤和未长好的新肉,胸口折断的肋骨在皮肤下露出支出的形状。
那人已经疯了,干瘦的嘴加上烧伤咧到耳根,看起来像是笑着。他是晚上找上门来的,府前的侍卫不让他进来,他就一边说着,诸如,‘对不起妻儿’,‘对不起兄弟’这样的话扑在侍卫的刀上自尽了。
那人的脖子变得细脆的很,又一心寻死,才把颈项扑到刀上便断了。
府上侍卫在尸体紧攥的手里搜到一块脏污的布片,上面用血写着:‘东方各部落意图联合,攻打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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