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军的营地之中,许多将领都站在主帅的军帐外,三五成群地交头接耳相互谈论着。
自从耶律摩达返回军营后就遭到了主帅萧靼凛的斥责,一开始还能隐约听到耶律摩达辩解的声音。可他越是辩解,萧鞑凛责骂的声音就越大。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随着萧鞑凛的一声怒吼:“你个蠢钝如猪,胆小如鼠的傻货,滚……滚出去!”
耶律摩达黑着脸从军帐内走出来,那些看热闹的人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找不痛快。所以,当看到他黑着脸出来之后,便默不作声速速地散去了。
萧鞑凛坐在帐内的书案前怒目圆睁,“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
虽然已经狠狠地将耶律摩达骂了却依旧不解气,他一拳重重地砸在书案之上,咬牙切齿地低声吼道:“可恶至极!”
本以为这富贵荣耀就在眼前了,可却因为耶律摩达的目光短浅而错失良机。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可以在大辽的军队之中来去自如、挟持主帅,这到底是因为她本事太大了,还是自己根本就是养了一群废物!
无奈之下,萧鞑凛只得飞鸽传书,将这里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回报给耶律隆绪。
现如今已经打草惊蛇了,如今只能按兵不动,等待主子的下一步计划。这次辽军南下攻城本就是为她而来,如今却让其全身而退。
传出去,这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萧鞑凛走出军帐,喊来了一名自己的近身侍卫,将一个细小的竹筒塞进他手中,低声耳语道:“这件事情你亲自去办。”
那名侍卫攥了攥手中的东西之后,点头道:“将军放心,属下这就去!”
萧鞑凛亲眼看着他走出了军营之外,负手而立环顾着那清澈、高远的天空,心中暗子猜想:雁门关外的十六名男子到底是何人,竟然能随意的呼风唤雨!到底是巧合?还是真的身怀异术?还有那名姑娘,他越想也觉得眼熟得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天空清澈高远,万里无云。
一排大雁自雁门关的方向展翅而来,犹如广阔草原上的一缕霞影,又如无垠大漠之上的那一抹尘烟。
它们排着队,浩浩荡荡的飞向远方,飞入那苍茫的大地与遥远的天际之间。
三天之后,辽军突然拔营撤退。
朝廷新任命的将军还未到任,为了稳定军心,杨延琪的棺椁一直停在军营之中。
如今他们拔营撤退众人心中虽然存有疑虑,却终究是松了一口气。
“天气原来越暖了,为了保险起见,明日我就想护送着姑姑回汴京城。”吃午饭的时候,木南荨将自己心中的盘算说出来。
听到她这样说,欧阳天寒夹菜的手忽的一顿,看了一眼欧阳靖和萧炎。发现两位都依旧面无表情的吃饭,丝毫没有要发言的意思。他便也没敢搭腔,继续埋头吃饭。
木南荨将手中的碗筷放下,眼睛盯着地面也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萧炎用眼睛瞄了她一眼,说道:“我原本也是计划明天将她送回去,你若想跟着就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木南荨将身子微侧向萧炎,道:“我知道师父是担心我的安危,此去汴京城,我会请天寒大哥与我同去。”
萧炎用手指朝帐外点了点,说道:“那十六个人是你带来的,自然也是要跟着你的。”
木南荨摇头道:“不行,师父现在身体不佳。他们要留下来保护您的安全,我身边有天寒大哥您尽管放心。”
“荨儿放心,师父习武多年,身体就是再不济也要比寻常人强些。我身边有你庄叔叔,欧阳伯伯还有你杨姑姑留下的两名副将,即便是辽军使诈再次兵临城下,也不足为惧。所以,那些人还是跟着你比较好。”萧炎耐心的劝说道。
木南荨低头想了想,回答道:“这样他们十六个人我带走一半,剩下的随身跟着师父!”
“荨儿……”
萧炎刚想要开口继续劝说,却被木南荨阻拦道:“师父,如果您的身体如从前一样,那么我一定听您的将他们都带在身边。可如今却不同了,没有我木南荨梧桐苑不会散,江湖武林也不会乱。可如果师父您有什么闪失,您有没有想过后果?!”
木南荨看萧炎的面色有些松动,于是继续说服:“师哥至今下落不明,师娘、周闹还有梧桐苑的上上下下,还需要仰仗您。单凭我自己,撑不下去的!”
说到此处,木南荨动情之余眼中竟然闪着泪花。
萧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就如你安排的那样,明日一早你们就起程,将她送回去吧。”说完,他伸出手来疼爱地拍了拍木南荨的额头,“你能亲自送她回去,她定然是高兴的。你们吃吧,我再去看看她……”
木南荨目送着萧炎离开,短短的几个月师父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脊背微躬,步履蹒跚,连原本乌黑的头发都冒出了许多银丝。
她生怕师父再遭遇什么打击,如果是那样,他会不会……
想到此处,她闭上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缓解一下自己因为胡思乱想而造成的紧张情绪。
用罢午饭,木南荨和欧阳天寒回到各自的帐内收拾需要带的衣物。
因为转天很早就要上路,所以当晚守灵的工作就交给了庄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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