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去哪?”
“我饿了,去寻点吃的。”
“正巧,我也饿了!阿北等我!”云枫急忙提起灯追了上去。
话语声渐远,夜风轻起,拂起柳枝条在空中摇摆。
云丞相勾结夜郎国,卖主求荣,这事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孟北得知云家被满门抄斩,累死两匹马才赶到长安城,又听闻云枫骑马逃出城,片刻未歇,跟着搜捕的禁军追了出去,才在城外树林丛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云枫。
从前是云枫护着他,这次便换他护着云枫。
只是家逢巨变,云枫不再是儿时那个明媚少年郎,不再见他便亲切地喊他:阿北!小孟北!
孟北,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可真叫人厌恶。
孟北,你跟着我做什么?我的家仇与你何甘?你再不走我便动手了。
誓言?那不过是儿时的玩笑罢了,孟公子不会当真了吧?
他深知云枫是不愿他牵扯进来,才故意说那些难听至极的话。越是如此,他便更心疼云枫。
云枫执意复仇,孟北劝阻不了,只得远远跟着他。云枫又岂会不知孟北跟在他身后,便假意和解,在酒里下了迷魂散。
对不起阿北,儿时的誓言我从未忘记,只是我身负血海深仇,不能同你一起仗剑天涯。此后,你继续做你无忧无虑的忆尘公子,我要走的路是地狱的路,怎能拖你一起?
孟北最后在死人堆里扒出了云枫,那天雨势极大,云枫早已心脉尽断,孟北抱着云枫在乱葬岗坐了许久。
孟北在自家祠堂里跪了一天一夜,恳求父亲孟非拿出传家至宝灵蛊来救云枫。
“恳请父亲将灵蛊传给北儿。”孟北对着孟非重重磕了个头。
“北儿啊,不是为父见死不救,这子蛊好引,但这母蛊得找个心甘情愿的正常人,试问天下有谁愿意往自己身上下蛊的?”
“北儿自愿。”
“简直胡闹!你可知这子母蛊是如何续命的?是拿母蛊续给子蛊的啊!就是拿你的命续给云枫!他越强,你便会越弱!”
“北儿知道。”
“知道你还?你这是要活活气死我?”
“父亲若是一日不同意,我便一日不起。”说罢,孟北又重重伏地磕了个头,磕得头破血流也不曾停下。
孟非被气得险些晕了过去,一老仆赶紧将孟非扶出了祠堂。待孟非稍稍好些醒了过来,叹气道:
“北儿还在祠堂跪着?”
“回老爷,公子还在那跪着。”
孟非重重拍着胸脯喘息道:“我怎会有这样的不孝子?”
“公子重情重义这性子是随了老爷您,您也知晓公子脾气,只怕是不拿到灵蛊便不肯起。”那老仆顿了顿又道:“小人倒是有一计,既能了却公子心愿,又不会伤害公子。”
“何计?”孟非眼前一亮。
“不如……”老仆附在孟非耳旁低语了几句。
“快!快去!就这么办!”
“得嘞!小的这就去!”
孟北如愿以偿拿到了灵蛊,匆忙回去,将子蛊引进了云枫体内,又将母蛊引入自己体内。
那子蛊引入云枫体内,不到半柱香,云枫脸色逐渐红润,但仍昏睡,不见醒来。
起先几天孟北还能感受到体内的母蛊在吸噬他的生命,但不知为何,他似乎感觉有股能量缓缓涌入自己身体,再一瞧去,云枫脸色惨白,忽而发狂发癫,不时口吐白沫,抽搐起来。
难怪父亲突然松口将灵蛊给他,原是动了手脚,蛊毒易引,解毒极难,云枫日复一日消瘦起来,癫狂发作时,神志不清,逮谁咬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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