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表妹要来了
谢家在城外有一处别院,院中有稀世名花,如今正是盛开的时节,是以谢家给各家下了请帖。
年轻的女孩儿们爱赏花扑蝶,每年这时候都会到谢家去赴宴。
年轻一辈的郎君们又趁着这个时候,结识好友,吟诗作对,附庸风雅。
今年温长玄在歙州,还多了一个林蘅。
温桃蹊跟着李清乐出门,温长青两兄弟骑马行在马车前,却并没有径直出城,而是绕道去了李家。
温家的马车宽敞的很,温桃蹊又特意央了赵夫人,挑了家里最大的车,车厢内坐下五六个人绰绰有余的。
到了李家府门停了车,不多时就瞧见林蘅领着李清云从角门出来。
她笑着提了裙摆往外钻,李清乐一把拉住她:“干什么去?”
温桃蹊嘻嘻的笑,把帘子撩开一个角,冲着林蘅摇摇招手。
李清云跑得更快些,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着凑过来。
温长青翻身下了马,去扶她上车。
她也不扭捏,就着温长青的势力,等上了车,也不进去,就半蹲在前头,直到林蘅走近了,她把两只手递出去:“表姐快点儿。”
温长青顺势收回手,笑吟吟的:“说是要一起去,桃蹊昨儿后半天就跑去找了娘,非要套个最大的车,生怕挤着你们两个。”
林蘅掩唇笑,略一提裙摆,搭着李清云的手上了车去:“表哥他今儿有事,去不了,不然也不麻烦你们了。”
李清云一撇嘴:“这怎么是麻烦?大家都是亲戚,一起去才显得热闹呢。”
温桃蹊心说又不是去打架,人多热闹吗?
一面想着,就把人拉进了车里去,别的不多提而已。
温长青无奈极了,看着几个女孩儿往车里头坐好,才重去上马,一路出了城,往谢家别院而去。
谢家的别院傍山而建,雅致的很,众人在府门前下车来,林蘅抬眼看去,满目感慨。
“这几棵古槐树,少说得有五六十年的样子,这别院选的地方,真是不错。”
温桃蹊从身后凑上来,挽她的手:“你是第一次来,看了这些便觉得稀罕新奇,一会儿进了里头,才叫你眼花缭乱呢。”
林蘅不好意思的笑:“我是不如温三姑娘见识广。”
她便啐她:“谁跟你说这个了。”
于是几个姑娘又哄笑成一团。
正说话的工夫,温家其他几兄妹也纷纷到了,林蘅眼角的余光是第一时间就瞧见了温长洵的,面上的笑便是一僵。
温桃蹊回头看,无奈撇嘴,把人往身后藏了藏,又捏了捏她的手心儿:“一会儿你跟着我,我带你四处逛去,谢家的别院正经很不错的。”
她说好,可已经没了先前玩笑的语气,人也蔫蔫儿的。
温长洵老远就看见了林蘅,她还是一派出水芙蓉的清丽,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却又不敢破坏她的美好。
温长恪领着温时瑶是先过来的,同温长青跟李清乐见了礼,才笑着叫桃蹊:“时瑶本来想跟你一起的,可去小雅居找你,才知道你们已经出府了,走的这样早,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李清云小脑袋一歪:“我哥哥说,他今天有事情跟三哥哥谈,来不了谢家别院赏花,可三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林蘅脸色也是一变,莫名紧张起来。
温长恪不过愣怔须臾,旋即明白过来:“看来你们都不知道啊?”
温长青一眯眼:“你又知道什么了?”
“谢喻白回歙州了,你们都不知道吗?”他肩头一怂,“今天这个宴,就是他主持的,他到底是长房嫡子,回了歙州,总要露个脸,而且听说他行李箱笼没少带,估计是要住上一段时间了。”
李清乐这才稍稍放心。
如果是谢喻白回来了,那她弟弟扯谎不来,也就没什么了不起的。
他们李家到歙州的时候,谢喻白其实已经跟着谢侍郎在京城很多年了,本来两个孩子没什么交集,自然也不存在谁看不上谁的事儿,可偏偏是六年前谢喻白跟着谢侍郎回来,两个人在青雀楼遇上,谁也不认识谁,闹了一场,大打出手,后来知道了彼此的出身门第,却已经结下了仇怨。
“他怎么突然回来了?”李清云小脸儿一垮,显然还惦记着她哥哥同谢喻白的仇怨。
李清乐揉了她头顶一把,把她往身后拉了拉。
温长恪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把声音压了压:“谢侍郎那位原配夫人的忌日不是快到了吗,一眨眼,这都四年了,前几年都是他们兄弟俩一块儿回来,今年不知道因为什么,谢喻昭没回来,反而是他一个人回来的。”
众人一时都噤声不语,没人愿意继续这晦气的话题。
温长青干巴巴的咳了两声:“别杵在门口说话,进去吧。”
于是兄弟姊们分开来,一进了府,别院里自有领路的小厮和丫头,男宾女眷又并不同席,要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才聚在一处的。
林蘅一直都跟温桃蹊并肩走的,李清乐稍稍靠前些,把李清云也拉在了身边儿,怕她乱跑,惹了祸。
这会儿走一处,温桃蹊就笑着说一处,林蘅的目光其实忍不住想要往郎君们那头扫,几次都是生忍着,心思根本不在这院子里的景致上。
温桃蹊说了半天,冷不丁瞧见她走神,心下无奈,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林蘅姐姐?”
林蘅猛然回了神,冲她笑了一回:“我从前不知道,只是听人家说起过谢家那位侍郎大人和他的二公子,今天听你三哥说我才知道,那位侍郎大人的原配夫人,竟已不在人世了吗?”
“谢侍郎的原配夫人姓柳,是泉州大户的姑娘,祖上也是做过官的,听说那位柳夫人的曾祖父,曾经也是入阁拜相的人物,只是可惜,四年前病逝了。”温桃蹊抿了抿唇,四下看了看人,发现她二人身边儿也没跟着谁,就压了压声,“但我听我二哥说,柳夫人是郁结成疾,才一病不起,后来拖了大半年,一直没治好,郁郁寡欢,撒手人寰了。”
林蘅眉心一跳:“郁郁寡欢?”
出生高门,膝下有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争气,都是人中龙凤,夫君又是一部的侍郎,也算得天子器重,这样的人生,有什么值得郁结的呢?
她喉咙一哽:“你说的神神叨叨的,你知道啊?”
温桃蹊果然挑眉:“听说那时候柳夫人发现谢侍郎养了个外室,才一病不起的,之后谢侍郎把那外室送走了,可惜那位夫人是个心气儿高的人,再也没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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