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两个站在门口不远的地方闹着,林蘅扭扭捏捏不想出门,温桃蹊非要拉了她出去,惊动了早挪去内室的李清乐,自然打发了身边儿的丫头出来看。
那丫头叫照人,是从小伺候李清乐的,一出来见是她两个,笑着蹲身做礼:“大奶奶叫我来看看是谁还在,原来是姑娘和表姑娘,不去前头吃席吗?”
林蘅正好要借口躲到李清乐身边儿呢,温桃蹊扬声就拦了她话头:“要去的,这就去了,阿娘特意叮嘱过,小厨房备下了吃的,大嫂要是饿了,只管叫人送过来。”
照人笑得越发甜。
临出门的时候,太太把她叫到跟前去吩咐过,婆家看重不看重,这里头也有很多说头,别看温家平日里亲亲热热的,可真嫁过来了,婆母会不会立规矩拿捏人,谁也说不准,所以叫她凡事多留心眼,等过两日回门时候,再去同太太回话。
这会儿三姑娘说,大太太早吩咐人备下了吃的在小厨房,那才是打心眼里看重她们姑娘。
于是丫头笑着把人送出了门,欢欢喜喜的回内室去同李清乐说了一通不提。
林蘅虎着脸跟在温桃蹊身后,横竖这会儿已经叫她拉出了门,总不能扭头再回去,可温长洵……
她抻着劲儿扯了温桃蹊一把:“一会儿你再胡说,我就拧你的嘴了啊。”
温桃蹊搂着她哄:“我什么时候当着外人的面儿说过这个?姐姐也太小看我,我就那么没分寸呀?”
她一面说着,才拥着林蘅往前走:“快走吧,人家都入席了,一会儿咱们去的晚了,又叫她们闹咱们。”
林蘅这才算是放下心来,反正今天温长青是肯定被人家灌酒的,温家的几个哥儿,除去温长乐年纪还小,吃不了酒,像是温长玄他们几个,都要陪着温长青,方便替他挡酒去,也没空来看她。
只是两个人说着笑着,才从喜房这边儿的小跨院儿绕出去,上了往席间去的甬道没多久,路就被人给挡了去。
温桃蹊下意识去护林蘅,林蘅看清眼前站着的人时,眉目一凛,反手把温桃蹊挡在了身后。
梁时看着两个姑娘的举动,不免好笑:“我是会打人,还是会吃人?”
温桃蹊这会儿后悔了。
刚才就应该叫二哥教训他一番!
她定了定心神:“梁表哥不去吃席,这是要去哪里?”
梁时嘴角扬着:“等你。”
温桃蹊心一沉:“你想干什么?”
林蘅对梁家兄妹委实提不起好感来,这一双兄妹行为乖张,未免太放肆。
她也听得出温桃蹊的不耐烦,怕梁时真的一时糊涂,犯了浑,于是越发挡着温桃蹊,干脆挡去了她大半身形:“梁公子,大喜的日子,席面虽未分开,可你这样子堵在这儿,终究不成体统,有什么话,不妨过会儿到了席间,桃蹊诸兄都在,你再来与她说?”
梁时挑眉打量林蘅,明明是最柔弱怯懦的一双眼,这会儿乌黑到深邃,坚定的很。
他嗤笑:“桃蹊,你好歹叫我一声表哥,我也算外男?”
这不是耍无赖吗?
不要说他只是三房的表少爷,就算是杜昶和杜旭,她正经八百的表哥,算下来都算外男,敢私下里堵她,给父兄知道了,都是要挨上一顿毒打的!
温桃蹊手心儿直冒冷汗:“我叫你一声表哥,也希望表哥自重。你这是第二次拦我路了,梁表哥是真不怕我告诉三叔吗?”
梁时心说我还真不怕,便又上前了两步。
林蘅小脸儿一沉:“站住!不许再往前了!”
她声儿娇滴滴的,一点儿震慑力都没有。
温桃蹊抿唇站出来:“梁时,你到底想干什么?上次你拦我,是为了替你妹妹出气,专门恶心我的,今天又想替你的好妹妹出气,专挑了我们家大喜的日子来恶心人吗?”
梁时盯着她看了很久,目光炙热又灼烈。
她生的美,才十三四岁,就有了倾国容颜,再过两年,长大了,该是何等的绝色。
他从没动过别的心思,今日见她一身红,那样俏,心一颤,不知怎的,偏就动了。
“我为什么要来恶心你?你又没做错什么。”他说着脚步却不停,仍旧往前,“你对我,或许有误会,我们说说话,你误解我什么,我解释给你听?”
林蘅拦在温桃蹊的面前,两个姑娘踩着细碎的步子往后退。
他越是进,她们就越是退。
温桃蹊心头突突的跳。
怪她胡闹了。
本来想着到喜房观完礼,要跟二哥他们一起到席上去,就没叫白翘和连翘跟着来,让丫头先去席上等着了,谁知道跟林蘅玩闹两句一耽搁,反而落了单。
她强定心神:“我跟你没有误会,更没什么好说的。”
梁时眼儿一眯:“表妹说这话,足可见对我误会至……嘶——”
他突然倒吸口气,林蘅和温桃蹊看着被人一脚踹翻的梁时,也吓了一跳。
那不是温家兄弟,但实实在在是个郎君,只身一人而来,也不知是为什么而来。
林蘅攥紧了手心儿:“是吴家哥儿。”
吴闵嘉。
温桃蹊敛眸,扯了扯林蘅:“咱们得想法子快走。”
却不料她压低了声儿才说完,吴闵嘉清冷的声音已经传来:“我还以为是谁吃多了酒在这里缠着姊妹们胡闹,冒失踹了人,梁公子见谅。”
他说着赔礼的话,可语气却分明没有歉意。
梁时是冷不防挨了一脚的,吴闵嘉又用了十足的力气,他吃痛,竟一时无法起身来。
偏吴闵嘉朝他递了只手,是要拉他起来的意思。
温桃蹊看着,噗嗤一声笑出来,他越发觉得脖子都红透,太丢人了。
他不肯借力,缓了会儿,慢吞吞的站起身:“吴二公子,我同表妹说几句话,你不由分说就动手……脚,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吴家后宅。”
吴闵嘉笑着去看林蘅和温桃蹊:“三妹妹和林姑娘似乎一直在躲梁公子,我才以为是哪里来的等徒浪子——”
他一拖尾音,笑意尽数敛去,只余清冷:“这般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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