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世并不知,林月泉与陆景明的关系有多要好,一直都以为,他二人不过是生意场上有往来,加上陆景明和她大哥走得近,一来二去的,这才走动的比较多而已。
却原来,林月泉在前世出现在河边画舫上,被她一眼望见之前,也许早就到过歙州城,是为着来见陆景明的吗?
那他出现在画舫上若不是巧合,而是刻意为之,他又如何算的精准,她一定会到河边去凑那个热闹?
陆景明,只有陆景明才对,那份儿所谓巧合,实则是林月泉精心设计,这份设计中,他断然不会叫任何意外,打乱他的部署和计划。
他或是利用了陆景明和她大哥的关系,想方设法引她到河边去,有了那次初见,又或者……
又或者,陆景明和他,根本就是狼狈为奸!
温桃蹊看着他,久久不能回神。
陆景明原本要提步上楼梯了,听见林月泉的话,回身看,见温桃蹊脸色那样难看,只以为她是被自己的话吓到,一时不疑有他,几不可闻的低声叹息,又顿住脚步,想了须臾,重走回温桃蹊面前去:“那簪子是我亲手做的,以前在家的时候,我也常给我妹妹做簪子,我常年离家,见三姑娘便觉亲近,视三姑娘如妹,三姑娘若是真觉唐突,便把那簪子交给泽川,让他还给我吧。”
他一面说,想上手去揉她脑袋,长臂抬了一半,又自顾自的顿住,眼下倒是生怕真的唐突了她似的。
他自嘲的笑了笑,见她面色有所缓和,心情更是复杂:“那日听你说起话来,沉着冷静,老成持重,却不想我三言两语,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倒成我的不是了。你不是要请林姑娘吃饭吗?我既吓着了你,总要赔罪的,今日这顿饭,我请了你们吧。”
温桃蹊却无言,视线越过了他,仍旧定格在林月泉的身上。
林月泉好奇,一递一步的下了楼梯,等走近时候,一拍陆景明肩膀:“子楚,我瞧着这位姑娘年纪还小?”
陆景明横过去一眼:“这是温家三姑娘。”
温桃蹊看见了,林月泉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精明与算计。
前世她真的是瞎了眼,从来看不见林月泉的古怪和异常,竟以为那是她的一心人,是能与她白头偕老,琴瑟和鸣的。
原来竟不是这样。
林月泉精致的面皮之下,隐藏的全是算计和阴谋才对。
她下意识退两步,勉强的稳住心神,尽可能的不泄露出情绪,以免惊动了眼前人,惹得他二人起了猜疑。
好在她方才同陆景明起了争执,陆景明亲手做簪这样的事情冲击力又的确不小,不然她这会儿的脸色,早就出卖了她心中的惊惧了。
陆景明又扭头去看她:“这是林月泉,我的一位故友,许多年不见了。”
故友。
原来他们两个,真的是旧时相识。
温桃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蹲身礼下去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冷静的同林月泉打了招呼的,她只记得,陆景明和林月泉两个人回楼上雅间去时,她几乎站不稳,全凭着林蘅借力托着她,她才勉强能够站稳。
她若知陆景明与林月泉是旧友,绝不会同陆景明多说一个字。
她若知……若知今日林月泉会出现在这青雀楼中,便绝不会跟林蘅到这里吃饭,她不可能叫林月泉再见到温家三姑娘。
她怕极了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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