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杉来到货舱舱口,见里面黑洞洞静悄悄的,轻轻地伸脚进去,不想脚刚落地,就感觉被尖利的东西刺了一下,赶忙抽脚回来,俯下身去摸,摸到一只挂着月形配饰的簪子,心下触电般的一惊。因为那簪子是扈二姐每日都带着的。
她心知不好,急切地转回身,就听后面有人说道:“既然睡不着,就进来陪我坐坐。”
赵杉听是扈二姐的声音,正不知如何进退。货舱里忽然亮了起来,看舱的两个人一步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赵杉只能进舱来。扈二姐从一把靠背椅上站起来,把她拉过去按到椅子上坐下。赵杉却待挣扎,两个守舱人已站到她背后,一左一右把她按得牢牢的。
扈二姐用刀在麻袋上一划,劈手把麻袋撕开,剥开一层层的棉花,里面一包包方砖型的东西掉在地上。她拿起一块,剥去外面的锡纸,放到赵杉鼻子底下。赵杉只觉得一股强烈的氨尿味直刺鼻腔,连打了几个喷嚏。
“在所谓的圣贤君子口中,这是害人的毒物,但在那些烟鬼眼里,这就是救命的仙药。而在我这里,它就是真金白银。”扈二姐哈哈大笑,贪婪的眼睛里好似闪着金光。
赵杉顿感不寒而栗。
“我们的秘密都告诉你了,想活还是想死,选一个吧。”扈二姐在她肩上拍了一下,阴森森的笑着。
赵杉在心里暗自忖度:倘或直接出言拒绝,必会引来杀身之祸,连带着客舱里的黄雨娇也要遭殃。倒不如先假意顺从,作势应承了她,以待脱身的时机,便就说道:“好死不如赖活着,自然是想活。我们姐妹自幼四处漂泊无依无靠,遇上像姐姐这般有见识有头脑的人,正是三生有幸。当前乱世,人情如纸,命似草芥,哪还有比钱更贵重的东西。如今,蒙姐姐看重,我们姐妹两个愿追随左右。”
赵杉说完,将按她的人的手拿开,上前对着扈二姐,便是抱拳一揖。她的这般表现,让久在江湖的扈二姐也吃一惊。她不动声色盯视着赵杉,眼角的笑纹越来越深了。
赵杉眼见跟黄雨娇约定的时机将到,便又故做神秘说:“还有一言要相告姐姐,若是要把买卖做大,需是要……”她说到此处,故意顿了一顿。
扈二姐并两个守舱人听她说到紧要处,都屏气凝神地看着她。
赵杉脚步往后挪了两挪,高喊一声:“需是要该动手时就动手!”趁三人愣神时,飞步上前,推开了压在箱子上的麻袋。
“好个黄毛丫头,敢在老娘面前耍诈!”扈二姐两只胳膊用力往前一甩,两支暗器齐飞过来。
赵杉急忙转到箱子后面躲藏,冲着箱里喊道:“有暗器,不要出来!”
话音未落,箱盖却已被击得粉碎,里面的蓝衣女子一个腾空立了起来。
眼见两只飞镖向着她的面门飞过去,赵杉倒吸了一口冷气。却见蓝衣女子向后仰了一下身子,两只手反向向前一抓,就把两支飞镖攥在了手里。
扈二姐看着蓝衣女子,嗬嗬一声冷笑:“师妹的武功果然大有精进,开锁的功夫已然可以比上师傅了。”
“不,我是靠的这个。”蓝衣女子淡淡一笑,从嘴里吐出一根绣花针,拿在手里晃了晃。
“废物!”扈二姐狠狠地瞪了两个守舱人一眼,瞧着蓝衣女子道:“师妹,当初我们师兄妹三人一同拜师学艺。为的就是自立门户,做出一番大事业,光耀师门……”
话说到此,却被蓝衣女子呸的一口打断。
“不要提师父!他老人家生前最痛恨的便是那等见利忘义之徒。还有大师兄,倘或他知道你为求不义之财而做这贩卖烟土杀人害命的奸恶勾当,也定会替师父清理门户,以正门风。”
“三娘啊,不过几年未见,你怎么就变得如此愚顽无情,跟我说起这般威胁恫吓的话来。当年,我们同拜在师父门下学艺习武时,彼此是何等的情深意厚……”扈二姐似乎并不急于跟蓝衣女动手,而是滔滔不绝的跟她叙起姐妹情谊来。
“三娘?莫非她就是苏三娘,那个在史册上赫赫有名的太平天国绝无仅有的女将?!”赵杉定定地瞅着蓝衣女子,在心里暗赞:“静时娇柔妩媚,动时英姿飒爽,难怪被称做天国第一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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