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皇帝远,就算是沈君兮有心补偿,也没办法了。
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沈君兮选择了黎民百姓。她的做法其实并无错处,只是有着一个女子该有的心软和善良。
所以她哪怕是在朝中受一时的气也无所谓了,沈君兮这样安慰着自己。
万千心绪一闪而过,沈君兮略略理清现状,便将目光又放到了下面的大臣身上。本以为今日这些人想必也没什么事,却见礼部尚书苏泉出列,恭恭敬敬的弯腰道:“禀陛下、太后娘娘,微臣今日一早,收到了东楚的国书,东楚太子南宫无言来访,想必还有半个月就要到了。”
沈君兮闻言忽然想起,自己前些日子看过礼部尚书呈上来的奏折。北诏改朝换代,新帝登基,按理来说方才太平了一百来年的三国都应该派使臣来贺的,只是北诏新帝上位太过仓促,沈君兮问过沈摄的意见,最终递了国书,只是收了贺礼并进行了回礼,并表示今年不用再来了。
至于那些隶属于北诏的小国,贺礼和使臣倒是都到了,恭贺新帝登基是一回事,来刺探虚实试图从改朝换代中占一点便宜又是另外一回事,沈君兮甚至没有见他们,给了些分量合适的回赐也就罢了。
那些人看到北诏上下已然是井井有条,百姓和乐,没有可乘之机,自然也就悻悻回去了。
可那两个和北诏势均力敌的东楚、西襄就没那么好打发了。
江南水患一事爆发,其实也波及到了东楚,沈君兮觉得东楚此来,应该是善意的。三国鼎立之势是最稳定的,但也不一定就不会被打破,西襄草原铁骑闻名天下,实力不可小觑,东楚和西襄并没有直接接壤的地方,但中间也只隔了两座城池。
如今北诏和东楚皆收到了水患波及,此时自然要彼此友好往来,让西襄明白两方是很容易联合的,这便是国家之间的制衡之道了。
只是善意归善意,说到底北诏受灾最为严重,有改朝换代局势不稳,东楚此来,难免不会有在北诏谋取一些利益的心思。
更何况北诏这位新帝年幼,她这个太后一介女流,说到底还是弱势一些。东楚派了太子前来,作为一国储君,想必这个太子的手段也并非常人可及。到底是求和,还是刺探虚实,尚未可知。
沈君兮看着垂首恭敬而立,手中捧了一个盒子的礼部尚书,眸色渐深。这个礼部尚书样貌端正,行为举止也是安守本分,尽职尽责,态度和言语并无轻视,一直都悉心处理着自己的事情,不论是北辰风的登基大典还是如今北诏的外交,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在沈君兮的示意下,李公公已经下去将那份国书拿了上来,沈君兮打开盒子,里面是明黄卷轴,加盖了东楚的国玺。
大概意思就是礼部尚书说的那些,东楚派了太子前来是为了维护两国邦交的。
最后沈君兮一番思索,礼部尚书说东楚太子还有半个月才能到北诏国都,倒也不是很急,说不定那个时候父亲和上官钦都处理好江南水患的事情回来了,不必担心这个。
于是沈君兮又让人将国书递给了北辰修,声音平静,“南宫无言贵为一国太子,我北诏也不能少了礼数,苏大人且收拾行宫,通知一路地方官僚,好生招待太子。”
礼部尚书道了声是,沈君兮又叮嘱了几句,今日的早朝便也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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