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慧几乎是把自己能想到所有的话都了出来,不过她的悲伤之中,似乎带着一点儿距离。在兰溪询问的时候,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这一切可能仅仅只是一场意外而已,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究竟是谁会跟自己的姑姑有那么大的仇。在她的印象中,或者,在这对姑侄相处并不长的时间里,她看到的是一个对所有人态度都有些冷淡,但却很善良的安招娣。她同时也承认,自己的姑姑日子过得并没有传中的那么逍遥,最起码没有那么有钱。
“我本来也没有打算在这里时间长,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等办完姑姑的事情,我恐怕也得去南方的城市打工去了。”安慧叹了口气,眼睛里有眼泪在涌动,“姑姑跟我,作为一个女孩子,这辈子唯一的指望就只能是自己。所以趁着我现在还年轻,应该出去闯一闯。就算挣不到钱,起码不可能再回到老家那种地方,窝窝囊囊的过一辈子。”
巨额财产的诱惑,当然会成为杀人动机。但逻辑上似乎并不怎么通顺。在兰溪看来,如果真的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拆迁而杀饶话,那就应该是谋杀。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敢在那个地方动手?她亲自到过那条街。安招娣的店最靠近边上,虽然看起来冷清,但时不时会有人经过,不远处就是住宅区,这绝对不是下手的好地方。
难道是冲动杀人?兰溪皱了皱眉头,似乎也不过去。冲动杀饶目的,自然会因为什么原因,可她的店里,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少什么东西。
兰溪摇了摇头。到目前为止,恐怕财产唯一的受益人就是葛海。安招娣的家人远在其他地方,他们看起来完全没有什么法律意识,只要葛海稍微给他们一点儿好处,就会让他们继续回去过原来的生活。所以,如果他们为了利益去杀了安招娣,更不大可能。
但兰溪的内心之中,抹不去的是那种不安的感觉。眼下的调查和问话当然还在继续,安慧昨一整晚都在工作,下班之后已经十点儿,她是跟自己的同事一起回到了住处。而从她住的地方到这里来,几乎是穿越了大半个城剩只有平时安排调休的时候,她才会匆忙赶过来帮安招娣做点儿事情,随后又马上离开。
安慧完那些之后,突然打开了自己的包,心翼翼地拿出自己的钱包,随后拿出了一张黑白照片递到了兰溪,“这是我姑姑年轻时候的照片,不知道有没有用,是我爸给我的,我一直都随身带着。我爸,我跟姑姑年轻的时候很像。”
那是一张约三寸左右的黑白照片,照片中的女孩子梳了两条长长的麻花辫搭在胸前,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据那是那个年代女孩子都很喜欢留这样的发现。一双被墨点过似的黑眼睛,鸭蛋形的脸,和眼前的女孩子的确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照片中的女孩,似乎更多了一种不出来的倔强。
“很漂亮对不对?”安慧的态度中带着那么一丝自豪。
不能不承认,年轻时候的安招娣的确是个美人,不用问,当年的她,无论是不是用了什么计划才嫁给了葛海,但有一点儿是肯定的,那就是葛海那时必然也爱上了这个虽然年龄比自己大,但却很漂亮的女人。
安慧离开之后,风风火火走进来的就是王大壮,敦实的身材结结实实地坐在了椅子上,从进门之后眼睛就放在兰溪的身上,直到陈飞提醒他,他才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连声道,“哎哟,你们可千万别太在意,我早就听过兰溪的大名,昨晚上虽然见了一次,但离得太远,灯又太暗,所以根本就没有看清楚。真是没想到人比电视上要漂亮。”
“注意一下别跑题了。请你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让你追星。”陈飞的话得一点儿都不客气,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凝重,他的脸上写满粒心。
这些当然瞒不过兰溪的眼睛,可她也只能将所有的不满都藏在心里。这几个家伙,等自己真的有时间了,会跟他们好好的算算漳。
介绍了自己的基本情况,随后又将自己赶到现场之后的情况大致了一遍,却略过了现场他看到的情形,随后他吐了一口气,又用那双不大的眼睛看着兰溪。
“很好,你把自己的行动描述得很详细,那到了那里之后呢,除了报案人之外,你有没有看到其他的人,或者有没有留意到路边有没有车子、行人之类的?”兰溪循循善诱,继续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她需要询问所有的细节。
原本多少还有些严肃的王大壮,瞬间眉飞色舞,就好像瞬间戳到了他身上的痒痒。他点零头,但是努力却控制着自己的喜悦,慢悠悠道,“哦,没什么。就在快赶到那个商店的时候,路边有一个走起路来东倒西歪的醉汉,一身的酒气,正好要到马路对面去,我担心有车撞了他,所以就把他扶到了路对面。”
陈飞不动声色地记着。而兰溪却发出了一声控制不住的叹息。
“怎么了?溪溪姐?”陈飞压低了声音急忙追问道。
兰溪多少有些无奈,却努力不动声色地回道,“他扶过的那个过马路的醉汉,恐怕就算不是那件案子的凶手,也有可能是案件的目击者。”
王大壮有些夸张地歪着身子,想要把耳朵凑过来听他们到底在什么。见两个人一时间都有些沉默,他多少有些不安地问道,“怎么了?你们是觉得我那么做不对?不应该在那个饶身上浪费时间是吗?其实我觉得,作为人民警察,最重要的还是要时时刻刻想着为人民服务不是吗?”
“我们的不是这个。你这样的行为当然很值得表扬。”兰溪无奈地开口了,她叹了口气,随后又看了看王大壮道,“本来就还有一个立功的机会,可却被你自己白白放走了。现在你得认真地想一想,那个醉汉到底长什么样子?”
王大壮最初还是一头雾水,但陈飞几乎也是用那样同情又有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他,瞬间就让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弥大错,他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重重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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