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方任转过长廊后,突然站定,朝前方欠了欠身:“见过天地无一。”
正是转角遇到亦炎苏。
披着墨色外袍的亦炎苏看他心事重重,还抱着个大盒子,问他:“盒子里装着什么?”
严方任稍微抬了抬盒子,据实以告:“人头。”
冰块估计已经化光,血腥味开始止不住地往外飘。亦炎苏皱着眉单手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啧了一声:“惊风阁的小垃圾。”
严方任差点以为自己被骂了。
他看向严方任:“抱着一盒子人头是要干什么?”
“去处理了。”不然还能是干什么?
亦炎苏听罢,随手把盒盖关上往旁边一丢,引燃了整个盒子。不一会儿,里面的水都被灼成蒸汽,烧焦蛋白质的味道就从火球里传了出来。亦炎苏道:“这种东西烧了就行,还要磨磨唧唧地走那么远?”
不是,你们都这么简单粗暴的吗?
火焰体积一点点缩小,盒子与里面的内容物一起化为灰黑的灰烬。亦炎苏转身绕过严方任便走,袍袖带起一阵风,吹散了那团灰烬,只剩下一个浅浅的焦黑印记。
自从放出话要经济独立后,瑞安澜的桌上便固定放着三摞书,一摞几何算术,一摞人体和医学,最后一摞记载着古往今来社会经济的书。每天除了处理一些不得不她出面的门内杂事外,就是窝在书堆里读书,还在纸上推演一番,偶尔下山去实地考察一圈。有时严方任都找不到她人。
然而瑞安澜会主动找上他。
比如,严方任路过她的书房时,又被她喊住。
严方任转头往书房里看,结果瑞安澜从椅子上站起身,赤着脚踏过桌面,就直接飞扑了出来。吓得严方任忙伸手接住她,问她做什么这么激动。
瑞安澜落地拉住他手就往外走,严方任手腕用力,止住她:“外面凉,穿好鞋。”
于是瑞安澜又哼哼唧唧地回去随便把鞋一套,然后把严方任拖到外面的庭院,对他说:“来,朝这个方向挥一下剑。”
严方任一脸莫名其妙的,但还是抽出青玉剑,照做了。
瑞安澜紧紧盯着他手上动作,又让他中途收住力道,对着他就是一通比划。
严方任看她像是在测什么东西,问道:“你在量什么?”
“距离。”瑞安澜说道,突然伸手把他右臂仅有的半截袖子卷上去。
三层袖管都被瑞安澜卷到了肩膀,严方任的上半臂暴露在空气中,被低温刺激得肌肉一紧。他没料到瑞安澜来这一手,有些无奈,想把袖子放下来。
瑞安澜立刻阻止:“别,你再来。”
琢磨了一下,严方任猜瑞安澜是想看他动作时手臂肌肉的变化,便默默地依言又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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