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徳,不得无礼。”严世顷忍着阵阵发麻的手臂对必徳轻斥道,眼睛审视着夏双清身边高大的丫鬟,刚才就是这个丫鬟迅如闪电地出手打在他的手臂上。
想起她带着夏双清躲避贵和公主藤鞭的情形,可见是个会武的。
夏双清低头瞧了瞧严世顷垂在身侧的右手,修长的手指轻轻颤抖。收回视线,说道:“你身边的下人敢肆意辱骂我,我的丫鬟赏他几巴掌,教教他规矩,想必你不在意吧。”
必徳委委屈屈地叫了声:“公子……”
严世顷不理会必徳,对夏双清道:“簪子歪了。”
夏双清伸手扶了扶那支蝴蝶簪子,想起夏宁雪看到这支簪子时的表情,笑了笑,“解元郞,天色晚了,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跳吧。”
严世顷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当真要我跳?”
“不然呢?你想反悔?”
“你不怕我这里跳了,你又被说闲话?”
“虱子多了头不痒,我不怕。跳吧。”
严世顷望着被黑暗笼罩的东湖,耳边是湖水拍打的声音,黑漆漆的湖面就像一只凶猛的怪兽张开了嘴。
“怕了?”夏双清声音清冷,嘴角含笑,“跳进去就不怕了,死人知道什么是怕?”
严世顷宛如刀刻般的下颚莹白如玉,“我们怎么走到了这一步?”
“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夏双清似笑非笑地抬眼看了看严世顷,说道:“你说,如果我凯旋而归的父亲知道他疼爱的女儿差一点死在湖里,他怕不怕?”
严世顷微微一笑,夏双清只觉得耳边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威胁我?”
“是呀。”
声音里带着少女独有的甜腻,严世顷像是刚认识她一般,而她带给他的惊讶不止这些。
冷风把她后半句话吹进耳朵里:“我来见你就是讨债的,难不成你以为我真的是来找你喝茶的?”
西湖花船上燃起了点点星火,隐约听见风里藏着的丝竹声与欢声笑语。
那边其乐融融,这边暗箭交锋。
世人都道她痴肥如猪,看来都看走了眼?
是,她的父兄凯旋而归,风头正盛,像父亲说的现在实在不适宜和夏家结下仇。虽说夏大将军把唯一的女儿留在京城,看似没爹没娘,其实,夏大将军非常看中这个女儿,每年都会从西北送来许多好东西给这个女儿。他敢说全京城没有一个姑娘比她有钱,就公主都比不上她。由此可见,她在夏大将军心中的地位分量不轻。
……
清冷的银辉里,两个人并肩而立,一起望着远方,不知在说些什么。竟是那般和谐,和谐地容不下第三个人。
夏宁雪一双漂亮的眼睛冷如寒霜:从小到大一直这样,她时刻扒着他不放。既然两个人已经退亲,她怎么还有脸见他!
他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她迈出脚步,向两人走去。
步子优雅。
……
“这个女人真是厚脸皮,退了亲了还缠着人不放,全京城就没见一个比得上她的。”刘珍珠站在江水流身边嫌恶地说。
“哦?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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