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水阁压抑的沉默中,秋香悄悄吐出一口气。这诡异的气氛真是让人难受。
眼睛落在那个儒雅、俊秀的翩翩佳公子身上,秋香恨不得放条凶恶的狗咬他。不,不是一条而是几十条。没想到,姑娘是被这个人推下水的。一想到这,她五脏六腑都要气炸了。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恶毒的人?所有的人都被他好皮囊蒙住了眼睛。
姑娘不就是其中之一吗?原本以为是一生良缘,哪知道是个孽缘。亏得姑娘巴心巴肺地对他,那些真心实意真是喂了狗。说他是狗,那都是对狗的侮辱!
秋香有些紧张地看着夏双清,以自家姑娘以前都严大公子的迷恋,真怕姑娘一时又控制不住自己。
严世顷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自从做出那件事之后,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后悔还是不后悔,起初的时候,他恨不得让她死,让她彻底从他的生活里消失。后来,这种情绪渐渐地淡了不少。她确实也没有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他的生活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每每想起她被扼制住喉咙时,那双眼睛里生出来的情绪:不可置信、伤心、绝望……直至一双眼睛通红通红地看着他,一直看着他。
他想着,记着,到后来心也不那么怨恨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他也不希望她死在他的手上。
“对不起。”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如果是说这个,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夏双清站起身,抬脚要走。
“等一下。”严世顷叫的有些急切。
夏双清转头看他。
严世顷愣住了。
她今儿出门穿了一套浅绿色的襦裙,瘦了不少,一双眼睛比以前显得大而清澈,看着他的眼神:冰冷。
此时,他心中竟然生出一些不明的情绪。张了张嘴,哑然失声。
就在夏双清不耐烦的时候,他说道:“我真的是来道歉的。”
“道歉?”夏双清挑了挑眉毛,脸上露出讽刺的笑。
看的出来夏双清仍对他心存怨气,他虽然感到尴尬,倒不至于坐不住。
夏双清看着气定神闲的杀人凶手,气乐了,“严公子,是我命大没有死在你手上,如果您再狠心点估计我坟头上的草都长得一人高了。”
“所以,我来道歉了。”
而且,你还给了我一巴掌。
严世顷的话接的很自然,夏双清竟然听出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理所当然。
这不是个傻子吧!
读书读傻了,被人追捧傻了!
是,他严世顷确实是个天才。在一众年轻的学子中声望颇高,人长得好,家世好,处世也圆滑,几乎个个接触过他的人都夸赞他。
但是这也不是你犯了罪不用忏悔的资本吧!
“如果我不接受呢?”夏双清觉得自己应了他前来,就是一个笑话。
“你待如何?”
儒雅的气质就像刻进他的骨髓里,举手投足之间风流自成。可是就是这样的人差点亲手掐死她,到现在每每想起来,那种窒息的感觉似乎还存在,胸腔里溢满伤痛。
他竟然一句“对不起”就要抹平。谁给他的脸?
“我待如何?”夏双清一步一步走近他。
必徳瘸着腿挡在严世顷前面,警惕地问道:“你要干嘛?”
这个人没少收她的好处,就是看在那些银子的份上,也该给她一份体面?可是,每次他都是拿鼻孔看她,真是随了他的主人。
夏双清自嘲地笑:为了一个男人,她活的竟像一滩烂泥。
好在她来了,这苦逼的生活该结束了。
不用等夏双清的指令,阿蛮利索地像抓小鸡一样把必徳提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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