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之前没感情不打紧,反正她这幅皮囊生得不错。她脑子也不必别人笨,以后的日子想来也不会过得太差。何况还有娘家撑腰呢。
秀女们都不出声,都各有心思。有的在整理鬓角衣襟,有的已经拿出巴掌大的西洋镜对镜补妆,有的在偷偷打量别的秀女,总之都有些紧张。
绵奕发现,往自己脸蛋上瞄的秀女似乎蛮多的。呵呵,她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这批秀女中,家世比她高的自然有几位,可脸蛋比她漂亮的……其实也有一二个能媲美的,家世颇高的。
只不过,她并不是受到关注最多的秀女,最备受瞩目的是察哈尔总管里荣保之女霍硕特氏,瞧着才十三四岁的丫头,一副稚气未褪的模样。选秀开始前,私底下便有传言,这位霍硕特氏秀女是上头记了名的,必定会荣选为宫妃。至于为何,无他,霍硕特氏是弘历皇后霍硕特氏的亲妹妹
只不过,她长得并不出色,五官中规中矩,圆圆的脸蛋,举止端庄,眉眼倒是温柔和气的样子。打量了几眼,绵奕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多做他想,只静静等候召见。本朝殿选,六个秀女一轮,被太监叫着名字进入影壁楼。
绵奕的家世不低,所以第三轮就轮到了她,她与其她五个秀女齐齐走进影壁楼中,齐齐敛身参拜,规规矩矩跪在宽阔殿宇的方砖墁地上。这一系列大礼,如行云流水,无半分涩滞。
地上有些凉,绵奕低头瞅着方砖上的这福寿吉祥纹,直到听见一个低沉苍老、但还算温吞的声音:“都平身,抬起头来。”六个秀女齐刷刷起身、抬起脸蛋。
前方是三尺高的须弥台,台上设有两张宝座,一张是鎏金紫檀龙凤宝座居中,另一张紫檀木祥云福寿宝座居侧,上头坐着的便是皇太后和皇太后,俱是姓博尔济吉特氏。
皇太后已经六十多岁了,穿一身石青色平金缎绣万寿篆文的吉服吉服虽不比朝服隆重,但也算正装。皇太后的亦着吉服,那是件绛紫色纱绣八团夔龙纹的吉服。
两宫在上,秀女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哪怕平日里再端庄稳重的秀女,此刻也难掩紧张之色。绵奕亦不例外,只不过旁人是怕入选不得,而她却最怕被留选宫妃。
绵奕站在底下,心中不禁感慨,不晓得是不是该感谢额娘给了她这么一张标致的脸蛋,上辈子她若是有这么漂亮,肯定欢喜坏了。可这辈子,因为这张脸蛋,上头两个老太太的目光几乎同时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老太太有点过分,皇太后的确上了年纪了,可太后的年纪并不算太老,这个年纪轻就当了未亡饶女人,如今也还不到四十岁呢,比她额娘都年轻不少。只不过毕竟是个未亡人了,穿着打扮已经不再鲜艳,低沉的色泽,生生趁得她老了许多。
而皇太后虽然满脸皱纹、白发苍苍,但精神甚好,她仔细打量了绵奕的脸蛋,便问:“右边第二个秀女,叫什么名字?”
绵奕只得忙屈膝道:“回皇太后,臣女魏佳绵奕。”
皇太后身边的苏嬷嬷瞅了一眼秀女名单,低声禀报:“是内管领的嫡长女。”
绵奕不禁有些紧张。若想被指婚个好去处,不入皇太后眼缘是不成的,可太入皇太后眼睛,也不见得是好事。万一皇太后一高兴,把她留在宫里,那可就悲催了。
皇太后转脸与太后咕哝了两句,那声音绵奕听得很清楚,但一个字都不懂!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得肯定是蒙古语
她这辈子额娘是汉军旗、阿玛是满人,所以满语汉语都会,可惜没学过蒙古语。结果现在,她懵逼了,皇太后到底了什么?她根本无处去猜啊
跟太后骨碌了两句,皇太后又问道:“你会写汉字吗?”
绵奕有些犯愁,她到底该会还是不会呢?算了,还是别谎了,便谦逊地道:“回皇太后,臣女会写字,但字迹丑陋。”
皇太后脸上露出了一个还算满意的笑容。
苏嬷嬷便上前道:“请格格写几个字。”她指了指旁边的案几,案上文房四宝齐备,其中那方端砚中有少许研开的墨汁,毛笔也明显被用过,可见方才上一波秀女有人过来写过字。
只不过,写什么好呢?绵奕先拿起那方贡墨,熟稔地在端砚中磨墨。前一位磨墨的技术明显不到家,那坨墨汁太浓稠,也不怎么均匀。想要写出好字,首先得墨出好墨。她阿玛清泰也是个极喜文墨之人,虽然学问不怎么样……
所以魏府的墨,虽比不上贡墨,却也差不了太多。她六岁开始读书,都是额娘兰氏一手教导的,兰氏才学不俗,她也跟着学了不少东西。读了十年书,写了十年字,自然是有几分功底的。
至于今日要写什么,绵奕有些踟蹰前一位些的是女训。至于她为什么知道,很简单,因为宣纸印透了,沾在底下的纸上,虽然只有少许,但也能看出几个字来,也能够猜出来。
旁人写过的东西她自然不能写,神马女则女诫的,也是没什么区别的。可闺阁女子写诗词歌赋,又显得有些卖弄……略一忖,便决定写几句佛经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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