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木着脸看颖萱时,颖萱别转脸看着蜡烛,似乎没什么表情,除了眼角的那滴泪,颖萱只是用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太后松弛地叹一口气,说道:“还用得着分解么,这种事大家子都有,你还年轻,皇后又有身孕,你身边也没有个贴心的人,这也难怪!婧瑶不是个坏的孩子,皇上,你打算怎么办?”
弘历说:“朕已经答应要封婧瑶为妃。”太后点点头:“原也该如此。只是再熬四五个月就选妃了,到时候名正言顺,皇上你怎么就这么心急呢!”
弘历红着脸低头称是。心里只盼太后慢点说完,能说到皇后将一串串眼泪都擦干。偏是太后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皇上带皇后回宫去,我乏了。”
弘历带着颖萱刚出慈宁宫大院垂花门,颖萱看了一眼满脸阴云的弘历。弘历有些尴尬:“朕没有想到你也在这里,朕不是让傅恒去看你……”
颖萱呆呆地望着弘历,心象泡在沸水里般缩成一团,眼泪像一颗颗散了串的珍珠止也止不住,颖萱良久才道:“皇上,不必解释了,三宫六院,本来就是常事……”说着便和弘历一齐上了乘舆。
在乘舆里,弘历和颖萱都没有再说话。这一夜,他们都失眠了,弘历的脑海里是婧瑶,颖萱的脑海里是绵奕。
颖萱比弘历还有大两岁,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再过四五个月,自己应该也要生了,皇上的后宫里又添佳人,按例,至少要选四位后妃。
今日是婧瑶,明日不知道又会是谁!颖萱是多么的孤立无援!颖萱知道弘历盼着她能生个阿哥,可是弘历对她期望越高,她就越怕弘历失望,整日都生活在无法对外人道的痛苦中。
颖萱的堂姐莹萱嫁给了胤祹,起初夫妻感情也十分和睦,但是后来却因为胤祹的侍妾先一步生下儿子,导致夫妻二人产生嫌隙。
后来堂姐莹萱用过数不尽的偏方,终于剩下了儿子,却不到半岁就早夭了,莹萱与胤祹两个人的关系更是雪上加霜了。
傅恒这天晚上也失眠了,好不容易见了大姐一面,没想到大姐一开口就跟他说起一个不习惯的无名小卒。
傅恒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魏绵奕?”傅恒想起大姐的话,到五阿哥的住所去,看看这个丫头怎么样,五阿哥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自己府里。找机会把她带出来。
这个小丫头傅恒是见过一面的,长得挺讨人喜欢的一个小丫头,除此之外却并没有什么别的了。
一个月一次的轮休到了,绵奕带着出宫的手令背着自己仅有的金银细软从午门往家走。
还好刚刚下过一场秋雨,绵奕走了四个时辰的路终于到家了。还没有歇口气,魏肇新便吩咐她:“赶紧去换身干净衣服,跟我出门。”
今天魏肇新突然大方起来了,花了半两银子雇了辆骡子车,太阳已经升了老高了,地上也渐渐干透了。绵奕掀起车窗帘,地上又恢复了沙灰三尺,仿佛香炉似的。
魏肇新开口了:“一会我们要去拜见一位大人,这位魏清泰大人是我的同族,一会见了大人你不要害怕,多多和大人接触,讨大人喜欢……”
魏肇新说了好多,绵奕大概也听懂了,魏清泰在户部大牢己被囚禁十一年。这位昔年揭露张廷璐考场舞弊案的云贵总督,是因为疏通洱海壅塞,征集盐商银两被捕下狱的。
魏清泰由贵州巡抚升迁云贵总督,一上任便是淫雨连绵,接连几处报警,都因洱海大堤崩溃,淹没村庄,冲毁良田,死人不计其数。几次申报户部,当时,户部急着催缴各地官员亏空,向皇上报考绩,谁肯拨巨款来做这善事?
遂下文叫云南“就地筹款,自行修复”。魏清泰粗算一下,至少要二百万银子。而云贵两省无此财力。幸而云南产盐,便在盐商身上打主意,令云贵两省各要道设卡征银。
偏是新任贵州巡抚朱纲是两江总督李卫一手提拔的,写信告知李卫,“魏清泰在这里刮地皮征盐税”,李卫回信也说得痛快:“娘希匹,怪不得这边盐涨价。他既贪赃,你只管告他!”
朱纲便扎扎实实写了奏折,告魏清泰“妄兴土木、图侵帑项”,迫使守卡小吏无理盘剥过往行客。有理有据说得痛心疾首。
魏清泰平素对胤禛改革赋税,官绅纳粮、清理亏空,设养廉银等作法无不反对,只由于他为政清廉,才没有惩处他。见了这奏章,胤禛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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