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借书,三人再饮上几杯,便真正散了各自回府。明华府邸就在近处,又有护卫,安全无虞。玉琢便很是放心地自顾自领了儿子就着脚踏踏上在外早已久候多时的府里车驾,加快了车速往家里赶去。
明华后知后觉地体会到玉琢强邀她一道饮酒的用意时,已是到了府里做了洗漱,躺到了床榻上,预备早早歇下的时候了。
她因着身份诡谲,与玉家人亲而不近,从未有来往接触,玉琢这是择日不如撞日,顺水推舟为她和玉汇制造私下相处亲近的机会。玉汇借着送书,到她府里走上一趟,这一推一拉、一借一还的,可不就一回生二回熟了?
明华心中阵阵暖意流淌。
到了次日二月初七,玉汇果然一大早地就亲自装了一个匣子的书籍登了明华的门,门房报进牡丹院的时候,明华还颇觉不可置信。
虽然料想玉汇按着玉琢的意思,应当愿意试着与她亲近,但明华还是为他的积极主动微微吃了一惊。
要知道,她在京中的名声并不大好。
她知道玉汇是弟弟,又见他年纪不大已是气宇轩昂、又神似玉琢,未见面已觉亲切,见了面便更生出几分喜欢。可玉汇前一日是真正头一回与她面对面地近处相处,压根不知她的身份,却从始至终都待她耐心随和,更甚至一大早便跑来践诺。
明华心有微疑,然而暂时不去细究。门房来的仆役当下得了她的允许,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去将玉汇请进来。
明华原先正坐在东梢间帮着外祖阮砚缝制中衣,权当心意,准备来日送去阮府她昨日从东宫回去,下午便去了阮家,被外祖留用了晚膳,又待了些时候方才出来。因而才恰巧碰上在城西与老友相聚的玉琢。
她放下刚打了个头的衣裳料子,命人收拾了下去,自己则是站了起身,去到明间的靠门处等待仆役将玉汇领到跟前。
牡丹院里几乎不会有外男入内,平日里除去王长史,并没有旁人进来的。就是偶尔有外客,也大都是将客人请到了外边的待客厅中奉茶。然而玉汇不算“外谋,明华一时大意,等到仆役把人领进来了,方才想起要“避嫌”。
倒不是大周朝之于男女大防如何严谨,时人开通,内外院之分也不泾渭分明。只是明华不愿太将与玉家饶亲近摆在台面上,惹人注目。
玉汇跟着仆役一路进到明华日常起居的院落,远远地看见明华仅着微薄春裳正站在门口迎他。他神态一凛,肃目正襟,低了头来,并不四下乱看。
仆役带来了人便自行退了下去,明华招呼了他坐到牡丹院后庭的一处花鸟相闻的地方临时摆了一方木质矮桌,命人以府里新采摘下来的桃花泡制了鲜茶,再备上几样做法各异的桃花糕点。两人坐在草木之间,品茶话,很是惬意。
玉汇这时才敢放开哩子左右观看,他看过一遍,目露欣赏之色,诚心诚意夸道“殿下的府邸然去雕饰,甚好。”时,他便正在看着爬墙而上、枝叶随意缠绕砖瓦的一根树藤。
明华温婉一笑“满京的人都我这宅子的风水不好,亏得你愿意昧着良心些好话。”
明华自然是打趣他,不料他转了头目视明华,敛了笑意一本正经“我是真心喜欢这般布局,殿下信我。”
玉汇正经过头,明华反而尴尬着不知怎么接话,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将话题扯到别处。两人坐在牡丹院的后庭磕磕绊绊地聊了近半个时辰,直到将他送走回到房里,翻阅他送来的那些明显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书籍,明华的心头开始明显冒出来一股子的怪异福怪异感一闪就过去,快得明华压根没有抓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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