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舒微却看到了,那个男人转过身来,和另几个人寒喧交谈,舒微正好可以看到他的正脸。
几乎是一模一样。
他就是弟弟杜国片给她发来的照片上的男人,她没有认错,因为他除了年纪和照片上对比老了一些之外,身材几乎没怎么改变,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戴着一副眼镜,脸上带着笑容,和人说话时神色谦虚,给人一种温和儒雅的感觉。
她看见他的脸,看见他脸上的笑,看见他的嘴巴在动,还看见他在跟人微笑着握手。
声音渐渐地涌入了她的耳朵,她听见了宴会厅吵杂的声音,也听见了傅情的声音,可她仍然没有动上一下,她的手放在身体两侧正微微地颤抖着。虽然听得见声音,但她仍说不出话来,她甚至无法从那个男人的身上移开她的视线,她也无法思考,她只是觉得她此刻的头皮有些炸有些刺,让她忽然有种晕旋的感觉。
她坐了下来,因为傅情拉着她坐了下来,她的手捧着一杯温水,那也是傅情塞到她手上的水,她木木地将水端到嘴边,木木地喝着,然后呛了起来。
傅情被舒微脸上苍白的神色吓到了,连叫了她几声,她却像整个人失了魂一样,于是傅情想拉住她的手,可一碰到她的手,就好像摸到了一块冰。
傅情觉得不对劲了,连忙扶着她坐下,又将水杯放到她的手里:“舒微,喝水。”
她的声音很轻,她知道舒微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所以脸色才会瞬间苍白,连手也是抖的冷的,可这里明明有暖气。
看着舒微木木地拿着水杯喝水,眼睛却仍是转也不转,傅情不由回头再次朝着她所看的方向看去,这一回,她看见了,舒微盯着的是宋伯伯那边的方向,可宋伯伯刚才舒微见过了,明显看的不是宋伯伯,那边有好几个人围着,舒微到底看的是谁?
听到舒微被水呛到的声音,傅情连忙转过头来弯着腰替她拍着背,温柔地说:“呛着了?你慢点喝。”她不敢现在去问舒微到底看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事情日后再问也不迟。
舒微咳得眼里冒出了泪花,才觉得自己的意识回归了,手也能动了,但她还是无法思考,她像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轻轻推开傅情,缓缓站了起来,说:“我去上个洗手间。”
她想去用冷水洗个脸,这样或许她才能够冷静下来,然后想一想,妈妈让她来这儿的用意是不是她所猜到的那样,那个男人是不是她的父亲?
“我陪你去。”
“你在这儿坐着,我自己去。”舒微再次轻轻推开傅情,微微辩了方向,方才低着头转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傅情站在那儿,跟上也不是,不跟上也不是,最后也只能是轻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傅誉来得晚,他来时舒微正好去了洗手间。
他穿的也是一套正式的黑西装,先去跟宋家的老人说了几句祝寿贺词,又跟宋如风和几个人一起在旁边交谈了几句,谈话间宋如风开玩笑说:“我有个远房外甥女,前段时间才刚刚回国随她母亲探亲,想介绍你认识。”说着将手一指离他们隔了两桌的一个女人的背影。
傅誉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的却是正好转过身看他的吕亭漫,不由一怔。
吕亭漫却向他微微笑了起来。
宋如风亦是微笑,喊了一声:“亭漫,来,过来表舅这儿。”说着又跟傅誉说:“在多伦多长大的,她母亲是我的远方表妹,去多伦多很多年了,刚好回国,你们又是年龄相仿的,亭漫长得美艳动人,我想着,她的才情美貌也只有像你这样优秀的男人才配得上,所以介绍你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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