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需要教育！

但还没等莫知开口，齐雾就继续说道：

“它们也并不蠢。一年前我投放行军蚁的时候，它们会飞快地逃跑、转移虫卵，避免损失。但后来切叶蚁发现行军蚁并不强大，于是它们调整社会结构，兵蚁数量变多了，并且勇敢和行军蚁战斗。

你看，这大自然如此伟岸，人类并无特殊。”

莫知听了，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这小子还有点虚无主义、达尔文主义倾向，人类的未来堪忧。

如今的莫知，忽然多了一种使命感，他觉得拯救人类得靠他了。

“齐雾同学，很喜欢支配其它生命的感觉吗？”

齐雾静静凝望着莫知，眼神空泛，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良久，他才说道：“这不是支配，是使用。”

这话听着更不好了，一股漠视生命的淡然。

莫知觉得十分棘手。

像这种三观诡异、又看似十分自我的学生，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教。

正当他想着该怎么说下去的时候，陈不离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没朋友？”

这句话对齐雾造成的伤害很大，他面色不悦地说：“有宠物就够了。”

陈不离追问：“那你是不是没朋友？”

“我和很多商家关系很好。”

“那你到底是不是没朋友？”

齐雾脸色越来越不开心了，他咬着牙说道：“你能不提朋友这种不稳定的社交关系吗？”

“你和邻居说过话吗？”

“……”

“你父母多久没回来了？”

“……”

“你有同学录吗？”

“咱们还是说朋友吧。”

“你是不是没朋友？”

“没有。”

很明显，陈不离玩上瘾了。她就是喜欢干这种让人不悦的事情。

不过她这么一闹，倒是让莫知看清楚了齐雾的本质。

老是把学生当成宝藏、天才，差点忘记了他们也还是小孩子。

莫知把陈不离打发去厨房，又把齐雾拉到客厅，和他攀谈了一番。

他是一个很成熟、学识渊博的男生，因此也不掩饰自己会养各种宠物的原因。

“我的成绩太好，就被同学排挤。老师们抢得激烈，打的头破血流。我一学期换了六个班。

后来我突然想做一个社会实验，就装成发烧之后脑子坏掉，记不清楚东西。

又在一个月换了三个班。”

莫知听了，无奈道：“老师也是一种职业，工作很辛苦，还得讲究绩效，很不容易。”

齐雾抚摸着蜗牛的壳，那只蜗牛终于探出头，一副慵懒的样子伸展着触角和眼。

“我能理解，反倒因此，我更能看清社会的本质，人类的模样。”

如果是邹杰伦说这话，莫知会觉得那小子又犯中二病了。但是齐雾说出来，反而有一种信服力。

他转移了话题：“不过咱们班可和别班级不一样，你在这里肯定能获得更好的成长。”

齐雾微微点头，用手指轻轻戳着蜗牛的脸。

“我相信你，我们是同一类人。”

莫知不知他指的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们都是神经病吗？还是认为他们都看得清社会的本质？

莫知选择插科打诨地笑道：“我可没养什么奇怪的东西。”

正说着呢，陈不离回来了。

油炸了一大盘犀牛蟑螂，蟑螂身上还飘着白沫。看着就让人无比恶心。

她把盘子放在桌上，连连让两人尝尝味道，并且先拎起了一只塞进了嘴里。嘎嘣嘎嘣。

莫知光是看着，就面如菜色。

对面的齐雾投来了微妙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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