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迪知道,自己上空一定有一条蛇,可能,还不止一条。
他也来不及抬头去看,总之,遇到蛇,跑就对了。
布迪抱鞋子的左手不觉收紧,他迈开步子,也不看方向,直接跑了起来。
树顶上,刚才布迪掉下来的上方,一条水绿色、带黑色斑纹的小蛇挂在高处的树枝上,头朝下,正在吐信子。布迪跑开了一段距离。绿色的蛇身来回摇晃了几次,然后把头往后缩了一段,身体紧绷,尾巴松开树枝,整个身体就被抛到半空中,它在空中扭动着身体,像一根被甩出去的细麻绳一样,在空中滑行了一小段距离,准确地落到了远处的一颗树上。小蛇缠在树枝上缓了几秒,扭动着身体,把自己摆正,摇着尾巴消失了在一层又一层的树叶中。
不算灵活地绕开丛林里的枝枝蔓蔓,布迪耳边只有树叶晃动的声音和自己短促的呼吸声,他一口气跑出了丛林,跑到了溪边。溪水那风铃般清脆的声音缓解了布迪的恐惧和焦虑,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敢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再回头看丛林,一阵微风吹拂,丛林小小地骚动了一下便归于平静。
布迪穿着粗气,捂着胸口蹲了下来,刚刚剧烈运动的身体难以掌握平衡,布迪一下子向后翻去。他顺势躺下,伸展着双腿。
高低错落的草木排列在河岸,组成了另外一个小小的森林,一片叶子悬在布迪的脸上方,轻轻摇曳着,阳光透过草叶,叶脉根根分明。
温润的风吹拂着脸庞,布迪迅速恢复了体力。双手撑地,布迪借力抬起了上半身,头碰到叶子,一阵湿润,布迪伸手去摸,一道冰凉的液体流到了额头,手上沾着几个透明的圆球,玻璃球似的。“倒霉!”布迪头上粘的是某种树蛙产的卵。树蛙将卵产在水源旁边的树叶背面,待蝌蚪破卵而出,便直接落入水中。
清洗过后,布迪循着河岸上行,走了不多时,就可以看到村子里的房屋。清一色的红色屋顶,房子普遍比镇上的小,但也都漆地十分鲜艳亮丽。
再走上五分钟,布迪就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吵闹乐声。原来,这橡胶林和是紧挨着村子的,布迪看到的女子不知何故,从相反的方向走过去。
眼前出现了用细圆木搭建的棚屋,屋外伸出的露台下放着一双拖鞋。露台上置着两个大铁笼,里面分别关着两条狗,一只趴在地上,另一只扒着笼子。感觉到有人靠近,扒笼子的那只冲来人狂吠起来,另一只耳朵动一下,也跳起来跟着狂吠。布迪知道,屋内的人马上就会出来查看,便赶紧绕过棚屋,从屋后面找路。
棚屋后面是一个圆形的建筑。用木头搭起来的高大建筑,有两人高,中间是泥泞的空地,泥浆上的坑,有人的鞋印,但大多数都是动物的蹄印。这令人想起古罗马的斗兽场。这栋建筑是之前没有的。
布迪也无心细看,兀自赶路,他凭着儿时的记忆,找到了那条熟悉的路,这条路还是有三个拐弯,路旁的植物大多高大,只一颗长着宽大的叶子,现在那株阔叶植物已经繁殖出了一群。
正值日头高悬,人们准备中午饭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大多都在自己家中,路上看不到人影。布迪继续沿着小路,慢慢地踱步,手里的鞋子,越捏越紧,手心的汗濡湿了帆布。
资料上的照片和布迪记忆中的有一些出入,毕竟过了那么许多年,人们的容貌必然会改变。布迪回忆了一遍资料的内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左手也稍微放松了一点。
小路从坡地延伸到了平地,平地的房屋建筑地更加密集了,布迪走到平地上的第一家门前,站住。
建在平地上的这座房子被分成了三份,一份漆成粉色,两份漆成绿色。门内走出一个老人,老人佝偻着背,皮肤偏黑,体型偏胖。他用拐杖敲着地面,“你找谁啊,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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