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牛家庄,他制止了袁宗弟的滥杀,就是明显的象征。
曹祥的家人、奴仆们,没有战死的,算是拣了一条命。
谭天保和亲兵们,对那些瑟缩在屋角的曹家人说道:“不用怕,我们不随便杀老百姓,曹祥搜刮的这些不义之财,一概没收,但是不取你们性命,大家都好自为之吧。”
那些人自然赶紧拜谢。
正在谭天保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忽然从曹家的家眷里,跑出一个人来,大叫道:“将军,将军,请把我带走。”
嗯?
回头一看,却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穿着绸缎襦裙,身段苗条,长相甚至是漂亮,打扮得也很阔气,描眉画目,浑身一股富贵之气。
“你是谁?”
“我……我是曹公公的夫人。”
嗯?
这倒是令谭天保大跌眼镜,曹祥的夫人——太监的媳妇。
真搞不懂了,一般的富家子弟,尤其是女眷,对义军一律都是畏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哪里有主动要义军把自己带走的?
况且,她的“丈夫”曹太监,刚刚被义军弄死了。
发什么神经。
谭天保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喝道:“曹夫人,你犯什么傻,发羊角疯么?快回去。”
“不,将军,请带我走,我没发疯。”
搞了半天,谭天保终于弄明白了,原来,曹祥生前娶的这个“夫人”,是花钱从“人市”上买来的,出身于贫苦人家,他身为太监,自然不能行夫妻之实,所谓夫人,也就和买了个奴婢差不多。
曹夫人闺名“邢彩果”,由于出身卑贱,在曹府里并不受怠见,曹祥也从来没把她当个“夫人”那么看待,周围的人甚至都欺负她这个“女主人”。
在大户人家,勾心斗角是常事,尤其是曹祥这样的畸形家庭,关系特殊而且财产丰厚,大家明争暗斗,逐渐积聚成仇。
如今,曹祥死了,邢彩果自知以后没有好果子吃,说不定马上就被别人给杀害,她见谭天保形色还算善良,因此不顾一切地要求把自己带走。
弄明白了情况,谭天保倒是有些发愁。
“带你走……喂,我只是个小兵,这样吧,我去求求李将军。”
“谢谢大哥,”邢氏给谭天保深鞠一躬。
谭天保硬着头皮,来到李自成跟前,把邢氏的情况讲了一遍。
李自成倒是挺痛快,“她要跟队伍走,也无不可,嗯……这样吧,你去问问张敬轩,如果他还想娶媳妇,就把邢氏送给他。”
张献忠,字敬轩。
谭天保回来征求邢氏意见,“如果把你送给张献忠将军,做妾,你愿意吗?”
邢氏想了想,咬了咬牙,狠了狠心,点点头,“行,我一介女流,父母早亡,反正也没活路,做妻做妾,也无所谓了。”
就这样,谭天保去找张献忠。
让他没想到的是,张献忠一听,反倒大发雷霆,“搞什么贼瓜妖蛾子,太监的媳妇,也拿来往老张的门里塞,瞧不起我是不是?老张要聚媳妇,起码也得是黄花大闺女,曹太监的媳妇……晦气,晦气,你们拿老张开涮是不是?”
谭天保挨了一顿骂,灰溜溜地回来了。
这事倒发愁了。
看着邢氏可怜巴巴的样子,又不忍心把她随便送给哪一个将军或校尉。
忽然灵机一动,谭天保跑到李自成跟前,对他说道:“将军,咱们中军营里,以后越发壮大,管钱粮的人总得设个摊子,邢氏识文断字,不如把她收在中军当个帐目,也能出把子力。”
“唔,”李自成同意了,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子硬是有道道,有眼光,没错,管钱粮确实得有个细心人,咱们这帮二杆子弟兄,确实没这两把刷子,就让她充个帐目吧。”
就这样,谭天保领着邢氏,把她交给李自成的夫人,在中军营里当了个管帐目的女兵。
邢氏自然对谭天保千恩万谢。
眼里含泪,盈盈万福。
“大哥,我的命是你给的,以后当奴当婢,都是一句话。”
“别别……”谭天保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