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余述的声音平淡如水。在勒格姆耳中,却似冥府传来的晚钟。
“属下...听见了。”
他不敢沉默,一秒都不敢。
终于,随着余述握紧拳头,那缕黑白混杂的诡异火焰熄灭了。说来也可笑,当元素的悲鸣声消散与礼堂,劫后余生的至高幸福感竟包裹了勒格姆全身。他双脚一软,险些跪倒在“疯子”面前。
“很好。在处理那两坨重伤的垃圾前,让我们谈些正事——你应该知道,秋林口中的大事是什么,没错吧?”
“属下知道..”
“那就说吧,现在。”
“今天下午四点半左右,秋林带领他的小队一同,在西海岸主街附近进行照例的巡逻..”
“是谁干的。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谁干的就足够了。”
在余述打断自己时,一条还算有趣的小知识闪过了勒格姆的脑海:狂躁症患者向来是缺乏耐心,且不懂等待的。
勒格姆之后的动作,便是拼命低头以求躲过余述的视线。一想到自己的想法可能被那个疯子猜到,这位年轻的元素爆破师脖子后面就一阵发凉。
“...他们见到那位圣职者了。”
“哪位。”
面相清秀的年轻人顿了顿,才将那个名字说出来。
“赛琉.阿纳斯塔。”
“哦?”
不知为何,疯子脸上竟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诡异神采。勒格姆从未见过余述露出过类似的表情,但他敢肯定,这对自己来说绝不是好事。
“你能确定是她?”
“秋林之前曾告诉我,他可以拿性命担保,他见到的是那位圣职者本人。”
“一个死人在用性命做担保,真是有趣。”
类似的玩笑话,令勒格姆及其不悦。如果可以的话,这样荒谬的话题,他一秒都不想继续。
“...会长,关于这件事情,还请尽快下达指示。”
“别急,过来看看这个。”
办公桌上杂乱无比,在其一角,几张沾了油渍的报纸正静静躺着。翻找了一通后,余述将其中的一张递到了青年手中。
“右下角,读出来。”
将报道大致打量了几眼,青年脸上表情激变。
“会长,这...”
“我让你读出来。”
“阿拉德历1003年10月28日,圣堂教会异端审判官,赛琉.阿纳斯塔,于昨日的任务中因公殉职。她是一位优秀的...”
“读到这里就够了。报纸是昨天的,不觉得很有趣吗?勒格姆。秋林很幸运的目击到亡魂了啊!”
说这些时,余述一直盯着勒格姆的表情。在疯子的注视下,勒格姆感觉自己就像只毫无反抗余地的猎物。
“我...我不认为秋林会在这种事上说假话。”
“说的不错,勒格姆。现在回答我,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根据之前搜集的情报,赛琉.阿纳斯塔参与了一起恶意决斗杀人事件。这件事在玛尔公国,是死罪...所以,属下认为教会的高层中,有人希望她活下去。而这份讣告,就是教会为那位圣职者打下的伪装。”
伴随着一声轻笑,余述将更恐怖的问题丢到了勒格姆脸上。
“说说吧,如果你是会长,现在会怎么办?”
“...”
“说话啊?”
“...您才是会长,属下不敢。”
“是我让你说的。”
“...放弃对赛琉.阿纳斯塔的全部报复计划。单凭‘忘川’现在的实力,我们还不足以与教会高层对抗。”
“勒格姆啊,这就是为什么你永远只是个副会。”
“您的意思是..”
“如果我们只是处死了一位‘死人’,教会又能拿我们怎样?既然他们已经走了这么一步好棋,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帮他们假戏真做?”
勒格姆愈发确信,这位名为余述的恶魔,已经彻底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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