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萨都没能杀掉我,你认为自己有胜算吗?”
“多说无益!”
伶星说这话时,分明已经害怕到站不稳了。为了应付诸如此类的突发情况,酒馆的吧台后一直藏有火铳。我也考虑过,要不要趁现在阴冒险家一枪。但是面对他那种等级的怪物,我手里的玩具真能有用吗?
人被杀就会死,这道理谁都明白。但没有谁曾告诉过我,常识同样适用于活着的传奇。
事实上,那个时候我也怕得要死。甚至连最基本的思考,都快无法维持了。
萦绕在人身上的恐惧,是种有独特味道的东西。我猜啊,我与伶星身上散发的可笑气味,早就让冒险家察觉到了。
“巴卡尔这个名字,你一定听说过吧。”
“大胆!暴龙王的真名,岂容蛐蛐人类直呼!”
我有试着让伶星冷静,奈何她那时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墨水剩下不多,我俩无意义的过招,这里就不赘述了。
今天故事的主角,是冒险家。
“不要再说什么‘蛐蛐人类’了,你自己也有一半人类血统。”
“我的血统关你什么事!如果你还有身为战士的尊严,就跟我出来决斗!”
“让我们回到巴卡尔的话题:以下话语的真实性,我可以用性命与名誉保证。而且,只会对你们说一次。”
冒险家的嗓音算不上洪亮,却彰显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沉重分量。说来也奇怪,当那平淡到略显枯燥的声音传入耳中,某种无以言表的声音,竟在我脑子里响了起来。
【仔细听,接下来的话很重要。】
“龙人,你应当知道。五百年前,暴龙王巴卡尔死在了天界。在天界原住军消耗了暴龙王大部分体力后,真正与其白刃相接的,是来自未来的冒险者。”
“是那群人,真正给予了巴卡尔最后一击。而我,是其中之一。”
直到自己的世界观又一次被冒险家刷新,我也没能弄懂,刚刚闪入我脑海的话语,究竟是幻听,还是第六感。
我只是意识到,自己脑子里那个浑厚里还带点逗比的男中音并没有开玩笑。除此之外,酒馆中的气氛,正沉重的令人窒息。
这里既然是我的私人日记,也就不用在意排版了。让我来算算吧,冒险家已经葬送了多少位使徒。
在天帷巨兽的脊背上,杀死了第八使徒.长脚罗特斯;于痛苦之村列瑟芬,消灭了第六使徒.黑色瘟疫狄瑞吉;最近天界传来也消息,在冒险家的协助下,第七使徒.烈焰吞噬者安徒恩,葬身于斯曼工业基地北方的黄昏之海。
现在又多了原第九使徒.暴龙王巴卡尔。
这件事,曾经也隶属于冒险者公会的我,竟从来没有听说过。得益于曾经学习过的专业,我很早便知道暴龙王在五百年前身陨天界,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事也和冒险家有关。
我的担忧,大概又被那怪物看出来了。不,就算是在私人日记里,我也不该将冒险家称为“怪物”。但除了这俩字,我真的想不出其他词来形容他了。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在暗自怀疑,他真的是人类吗?
看吧,一不留神又差点跑题了。我本来想记下来的是,看见我脸色不太对后,冒险家说出的话。
“放心,我不会和她动手的。”
有一说一,这话让我放心不少。如果冒险家大人真接了伶星的决斗邀请,我还不如找个地方自我了断来的省事。
终于,怪物将视线移向了呆立在他身旁的伶星。虽说在我这样的凡人看来,拥有一半龙族血统的伶星,也强大的仿佛“怪物”。但与冒险家相比的话,她就像个普通女孩子一样柔弱。
若她真的是位普通人的话,想要获取幸福与归宿,会变得更为容易吗?
我不知道。
我只是看到,走下自己的座位冒险家,停在了伶星面前。与冒险家对视时,那孩子紫金色眸子中的光芒,从未如此暗淡。她真的很了不起,如果现在处在她位置的人是我,早就屁滚尿流的逃走了。
即便无力抵抗,即使心里怕的要死,即使浑身上下都在因本能而战栗,伶星依旧没有在冒险家面前弯下腰杆。或许啊,这就是龙族铭刻在骨子里的高傲吧。
最终,比伶星高出一头的冒险家,像哄小孩子一样,蹲在了她面前。
“你的名字是。”
“伶星...”
“好的,伶星,请记住一件事。暴龙王巴卡尔,是我见过最值得尊敬的对手。你们龙族的王,直到生命最后一刻,都保持着王者的尊严。”
“他无愧为‘暴龙王’的名字,更无愧于‘使徒’的称号。他仅凭一人之力,让某个荒诞不经的可怕计划,推迟了五百年。”
终于,最后一点墨水用光了。
那么,今天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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