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促儿子的学业,这是方先生走的时候就交代下的,每日里文章不断,读书不辍方能习的圣人之道。
虽然她让儿子跟鲁青山学医,但是这只不过是一个读书之外的调剂罢了。
真的让儿子弃文学医,那想啥呢?打死她也不认。
无他,科举取士已经深入人心,谁不想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呢?
关于科举,方克勤和陆繁几次来信,讲的很是清楚明白,并且给郑长生一步一步的都规划好了。
他很感慨,有一个好老师就够牛逼的了,可是他有两个,这不要太羡煞旁人了。
目前首要的就是先过的童子试,也就是先考一个秀才的功名,这才算是正式的入了科考的门了。
要想获得秀才的功名,就得经过县试、府试、院试,一路过关斩将的考过去才行。
不过这基础的科举选拔,有一个捷径可走。
那就是你头一关,也就是县试。
你如果获得第一名,被取中案首的话,无重大事故,无须一路考至院试,照例进学,获得秀才功名。
可是话说回来了,几百上千的学子,你想拔得一个头筹,何其难也。
江南地区文风昌盛,名人大儒辈出。
他们家族子弟从文者甚多,又有专门的族学教导。
他虽然有方克勤和陆繁的指点,但是也不能自视甚高,就轻视别的学子。
千军万马争过那一座独木桥,要想打败这些人,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
没有长年累月的文墨浸润,那想都不要想。
是以,郑长生现在上午跟鲁青山学医,下午乃至晚上挑灯夜读,学的都是关于科举的内容。
没办法啊,要想出人头地,要想光宗耀祖,要想让母亲扬眉吐气这路是必须要走的。
不然,母亲都不会放过他。
自从家里的砖窑场盈利以后,她就交给老族长带领人干,一门心思的督促自己学习。
就连齐掌柜那边的生意都让郑大虎管理,她是不闻不问的就好像从来没有过这门生意似的。
至于和方进宝家合伙做的酒楼生意,她更是不操心。
每次方家来人把钱送来,账本的副本拿来即可,她连看都不看,就让大个子连账本带银子一起放入地窖封存。
她现在就不做别的事情,就是监督自己学习。
甚至她在白云禅寺许下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儿子登科及第,这是透过小七的嘴说出来的。
这殷殷的希望,如千斤重担一般压在郑长生的肩膀上,他怎么能不努力?
就算是不为别的,就单单是为了母亲也得科举入士啊。
他现在就不敢想别的了,一旦读书声停下,旁边纳鞋底子的母亲就晃晃手里的纳鞋锥子。
明晃晃的冒着寒光,不由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直冲头顶的天灵盖。
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母亲这是纳鞋锥子底下出学子啊。
当儿子郎朗的书声再次响起时,李秀英得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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