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将领纷纷向羡鱼儿表达好意,大月城中也只有这么一位闲人可以旁听军事会议。
“军帅,请!”城主指着身旁并排的座椅说道。
“不必了!小可无官无职,站在一旁便可。”
羡鱼儿将一粒糖豆丢入口中,斜靠着门窗示意他们可以开始。
“那军帅自便!此次本官召诸位前来是要商议一下当下的局势,如今宝二郎的大军已经攻破大冯城,想必很快就会轮到大月城,不知诸位有何建议?”城主看了一眼羡鱼儿说道。
“死守待援!城中守军有八千人,如果是到了紧要关头老卒也可上城头,如此至少可以再守一月。”一位将领说道。
“那一月之后呢?朝廷的边防军如果不驰援呢?”城主问道。
“那……!”将领也想不出好计策,真到了那种山穷水尽,只怕难逃一死。
“那依城主之见我等该如何?”另一位将领说道。
“本官乃一介书生,哪里懂得什么兵法?不如军帅给点儿意见如何?”
城主将话题引到羡鱼儿身上,其余将领纷纷看向羡鱼儿。
羡鱼儿又吃了一颗糖豆,牙尖与豆子清脆的碰撞声响起,整个厅中都可以听见。
“你们看我作甚?我又不是官,自家拿主意不行吗?”
“那本官倒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守肯定是要守的,但也要为城中百姓留个后路,万一双方拼到眼红,一旦城破遭殃的还是百姓,不如一方面与朝廷求援,另一方面和宝二爷接洽,拖延些许时间如何?”
城主此言一出,所有的将领都陷入了沉默,这等同于通敌叛国,这等决定他们可做不了主。
“这么说来,城主是想要叛国喽?”羡鱼儿嚼着糖豆懒散的说道。
咝!小军帅什么话都敢说,城主毕竟手握生杀大权,这种硬生生的打脸可会招来杀身之祸。
“军帅说笑了!本官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心中所念还是全城百姓的性命!”城主一脸阴沉的说道。
“既然是全城百姓的事,那城主为何不问问他们?看看这些为燕国拼杀一生的老卒会不会弃械投降?当年小可的爷爷已经是归田之人,但听到家国有难,一老骥出关,孤身收拾数万边防军,他们之所以能赢,凭的就是一腔热血,凭的就是燕国荣耀!”羡鱼儿说话还是那般随意,手中的糖豆也越来越少。
“哼!此一时非彼一时!这是燕国内乱,大肆拼杀只会徒增内耗,倒不如假意先降,日后再徐徐图之。”城主说得铿锵有力,似乎真的是为百姓着想。
“书生就是会说话呀!你可有想过日后若是宝二郎倒了旗帜,燕国朝廷会不会放过你们这些两面三刀之徒!每日坐在这里只会空口饶舌!一旦城破那些难民军势必会打砸抢烧,这等情况史书上历历在目。而且你们只是计算城中战力如何?可曾想过那些难民军能否坚持攻城一月?此外还有粮草问题如何解决?真不知道燕国要尔等何用?”
羡鱼儿字字带刀,句句上刃,根本不给这些大月城主事者面子。
“军帅,这大月城可不是你说了算。”
“羡鱼儿,别人敬你三分,你还真当自己一身虎胆否?”
“我等早已商议完毕,何须你在此地插言。”
各位守城将领纷纷起了白刃,今日若是谈不拢,就要捣毁这大月城的荣耀。
“哈哈哈!利诱不成,转而威逼!尔等对敌若是有这种气势,大月城岂会城破?”
羡鱼儿将最后一粒糖豆丢入口中,顺势舔干净粗糙手掌上的甜汁儿。
“今日你就算是说的天花乱坠,也难逃一死。诸位将领,动手!”
城主早就受了宝二郎的金银,今日做局就是要杀了羡鱼儿,只要他一死大月城老卒形不成战力。
“啧啧啧!这就是燕国的官员啊!老爷子,孙儿终于明白你为何心怀壮志却不愿接受朝廷的一官半职,唉!燕国何时才能再出个高祖玄宗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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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大厅门房紧闭,兵卒们听见惨烈的厮杀声纷纷赶到堂前,等他们到达之时,羡鱼儿依就靠在门窗外,脚旁一把朴刀入土三分,一滴滴鲜血从刀身上滑落到地面。
“军帅,这……”士兵头领似乎已经觉察到发生了什么事,又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传令下去,自今日起大月城本军帅管了,集中各家粮草,统一发放。清点库中兵刃,让老卒戴甲。此外凡与宝二郎私通者都给本军帅抓出来,割下头颅悬挂于城墙之上,树起羡家军大旗!”
羡鱼儿松了松肩膀轻描淡写的指挥着,安顿了几句话语大摇大摆的向城主府外走去。
昔日羡家老将单骥出邵关,力挽狂澜于大夏将倾。
今日羡家小帅坐镇大月城,雷霆之势救民生于倒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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