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龙画凤般的血色棺材看起来大富大贵,定是相貌不雅之人对自身容貌的一个补偿,完全是心理作用,此人定然其丑无比,至少也是因为习得某种邪术而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这种心术不正之人他见得多了,此人只能排在末次,难等大雅之堂。
“鬼三千...你不是死了吗?”
棺材内传出一声诧异,他如是说。十余口大木箱的动静倒是不小,陆续破箱而出,皆是青面尸,蛇蝎毒物炸的满屋子都是,他们全身上下都是脓疱,令人恶心作呕。
“我这不是就在你面前吗?”
气氛略显诡异,一个自身藏在黑暗中,一个完全蛰伏在棺材内,两人皆是一番沉默。
他苦思冥想,就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忽的发出“桀桀”的狞笑,愣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但你的灵隗术的确让我很吃惊。”
话音刚落,血色棺材中突然红芒乍现,从内蒸腾起些许白雾来。这些白雾扑腾在青面尸脸上,紧接着他们脸上就好像是多了丝血色,个个面若枯槁的青色脸上浮现出罕见的红光。
“好熟悉的感觉。”
鬼三千心中一叹,五指灵活的转动,一个与他基本无异的黑袍人翻身而下,悬浮在半空中离地一尺,双臂皆是利刃。
“上,给我撕了他。”
......
黑夜何其漫长,一个衣着华贵的黑脸中年人背着手骂骂咧咧的说道:“妈的,真是晦气,老王八竟然被吓成了白痴,这岂不是便宜了劳资。”
他握着蓝色锦盒,放在弧月下瞧得个仔仔细细,“哈哈,这冼渊是劳资的了。”
黑脸中年人移开锦盒,弧月下突然冒出了一个光着膀子的彪形大汉,他微微一愣,面色越发的不和善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蹭了蹭自己光溜溜的脑袋,眼神极其凶狠,怒道:“妈了个巴子的,想要剑有本事就打死劳资啊。”
“我认识你,十年前在赵王朝为夺人妻子,杀人全家老小三十多条人命,后在血狱刑名司的追杀下被神秘人救走,是楚辞钧救的你吧。”
“你是个好人呐,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劳资有这么厉害。”
黑脸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那你准备好了吗?”
“你告诉劳资需要准备什么?”
“跪下...伏诛。”
暴君怒,动若猛虎,行似狡兔。
......
青面尸一拥而上,僵硬的尸体行动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迟缓,他们的身体经过毒物淬炼,且不说刀剑无敌,再者也不能以拳脚直接接触,轻则恶心反胃,重则当场毒发暴毙。
蛊尸却是比较阴毒,属南疆邪术,再者把自己搞的人模鬼样,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所以对于大多数秦地南疆人而言,除非是土地贫瘠或是整个部族背负着血海深仇,他们才会剑走偏锋,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与天地为敌。但即便如此,蛊尸术仍然为秦地人所不容。
以一敌十,黑袍人冲进了青面尸群中,挥舞着双手剑,利刃斩在尸体上铿锵有力,竟是毫发无损。银丝线往后拉扯,鬼三千便贴在了黑袍人身后,朝着横冲直撞而来的青面尸射出了四枚金针,狠狠的扎在了其颈脖的穴位上,刚好将一团紫斑控制住。
青面尸身形一晃便停滞不前,眼中腥红的戾气红芒霎时间消失不见。
“你到底是谁?”
棺中人发出一声怒吼,掀开棺材板朝着黑袍人劲射而来。
鬼三千冷笑几声,把住金丝线往后拉扯,青面尸木讷的抬起手臂,飞身迎向了血色棺材板,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棺材板猛地撞在了青面尸的脑门上,一直扑腾到了墙壁外头。
错愕间,黑袍人化成一团烟雾飘到了血色棺材面前,他缓慢的靠近,正欲探头查看棺材内的情形时,异变突起,棺中陡然立起一人来,赫然又是具尸体。
他头戴紫金冠,身着紫色蟒袍服,握着绯红利剑,口吐着毒气。
他一手掐着黑袍人的脖子,烟雾随即消散,此人手中便只剩下黑袍,他怒发冲冠,狠狠的将黑袍摔在了地上,飞射向了鬼三千,绯红利刃在空中挥出了几道犀利的剑气。
“我知道你是谁。”
鬼三千急忙闪躲,现在青面尸已经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了,他探手朝身旁最近的青面尸射出数枚金针,一边往后退去一边掐动手指,青面尸轮番护在他身前,皆惨死于纷乱之下,头颅一断,绿色的腥液便喷涌而出。
“没想到啊,当初苦苦哀求的为主子收尸,真是忠心耿耿的手下,若是岐王泉下有知,定然欣喜若狂,恨不得抽上自己几巴掌吧。”
“哈哈,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岐王确实有个好手下,我简直对他恨之入骨,总想着有一天能够亲手将其剥皮抽筋、挫骨扬灰,终于有一天,听说正派第一天一门弟子找上门去了,我意识到机会终于来了,等我赶到云梦国皇宫时,早已经是尸横遍野,岐王也早已伏诛。”
“我苦苦哀求得到了尸体的处置权,我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的死去,他生前对我百般凌缛,我定让他死后永世不得超生。你们都看看吧,多么完美的一具蛊尸。”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当着岐王的尸体,鬼三千的面嗤笑道。
这的确是件很可悲的事情,岐王漠然的看着鬼三千,鬼三千眼中也复杂的很。
“这是一条逆天而行的不归路,事到如今我也命不久矣,在死之前最后为岐王贡献一点自己的绵薄之力,没想到我这一生都跟错了人呐。”
“你要报仇,为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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