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总得有个目的地吧!”和上一个问题一样,这个小胖子的疑惑并没有叫湛准搭理他。就在王定准备要教育他两句讲话也得看场合的时候,却被钟周抢先出声了。
“头儿现在情绪低落,我们不能处处依赖他。但华成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样漫无目的地走总是不合算的,还是需要个目标。”
“那你说怎么办嘛?”尹寺苦恼地道:“现在康伯府是肯定回不去了,我们身为缉邪者,除了会点刀剑功夫外,其他的都不在行。又能去哪儿呢?”
“去陵州!”钟周在马背上神气地一挑眉头,随即给出了答案,“头儿的本家不就在陵州嘛?湛氏可是陵州大族!既然暂时没有头绪,去那儿总是不错的!”
“不妥!”他话音刚落,王定,孟坚还有章承这三只老鸟就同时将这个提案给否了。
然后是王定捻须摇头解释道:“湛氏的确是陵州大族,可据说因为前任缉邪侯湛大人,也就是晴岚的生父。他为人放荡,败坏门风,已经被逐出家门了,甚至听年长些的吏员讲,曾经那湛夫人甚至还当庭休夫!连带着把晴岚也给抛弃了。故而,现在即便是我们跟晴岚去陵州,在湛氏那里,怕也是讨不到好脸色的。”
“这是什么逻辑?”阎盛晃了晃脑袋,“湛夫人休夫,为何是湛大人被逐出家门呢?”
“这个......据说是因为湛大人与其妹是一对遗腹子,本不姓湛,母亲也死得早,两个人相依为命长大,后来湛大人入赘湛家,就改了姓。所以,所谓湛家,其实是湛夫人的家族,而并不是湛大人的家族。”
“那我们现在该去哪儿嘛?”
“晴岚?”
“嗷呜!”
看着众人向湛准投过来的目光,短腿小黑马屁股上的嗷呜突然愤怒地吼了一声,使众人胯下的马匹几欲往后逃走,众人连忙加以控制,才使这些马匹的惊吓得已抑制。
而湛准也终于深呼吸了一口气,回过头像是要回应几人的问题。
但他最终只是张张嘴,却并没有话说出来。
他现在很失落。
他本来也打算去陵州的。可就像刚刚王定说的那样,他根本就不是湛家人,自从湛康伯去世之后,他可以依靠的人从来就只有自己那个姓蒋的哥哥和父亲。可现在这两人当中一个不知去向,另一个据江许所说,已经逝去了。
他很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到哪里去,又该去做什么。从前,至少还有个父亲叫他上进,有个兄长帮他偷懒。可现在,康伯府也回不去了,即便是想上进,又该去哪儿上进,又上进给谁看呢?即便是想偷懒,又有什么需要偷懒的地方呢?
“对不起......”看着被嗷呜怒目而视的王定等人,湛准失落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王定稍显歉意地道:“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可能让晴岚你更加难受了......”
两人对视,缄默无语,两人都几欲启齿,但看到对方张嘴又把自己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晴岚。”最终,还是王定先发出了声音,“但不管如何,你从前是我们的队长,现在也是这里职位最高的人。你必须得明确一个目的。”
“可我找不到这个目的。”湛准仰头向马后面倒去,想摊在马背上,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支撑着他倒不下去。接着,他感觉有一双温暖的臂膀将他环绕,回头一看,马背上的嗷呜正眨着大眼睛满脸担忧地拥抱着他。
“嗷呜!”小怪物温柔地叫了一声,仿佛是在说安慰的话语。
“嗨!老大!”刚刚被湛准的那股失落情绪包裹,一直憋着没敢再说话的阎盛这时突然嚷道:“完成目的不容易,找个目的莫非还是难事吗?刚刚那个江永逸不是说现在康伯府被只狐妖给掌控了吗?那我们就跟着老大你一起努力修行,让自己变得厉害,然后回松都城去踢那只狐妖的**子,让它晓得晓得做坏事的代价!”
“是啊,头儿。”孟坚也跟着道:“我想,蒋少君现在应该也是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在努力地活下去吧,可不能叫他孤军奋战呀!”
“兄长......”湛准感受着从嗷呜身上传过来的温度,若有所思地喃喃道,终于恢复过来了一点儿往日的精神气,“话是这样说,但我们还是得先找个地方落脚才行。”他看了眼钟周,“先说好,没有陵州这个选项。”
“这个好办!”看着湛准的嘴角终于扯出了一丝笑意,尹寺也显得有些激动,“去柏城吧!”他说:“离这儿不远!再走上大半天应该就能到了!我尹家在柏城也算是大户,虽比不上湛氏那样的巨族,可也是绝对亏待不了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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