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洪亮悠长,绝非人世间任何生物所能发出。方不言先是疑惑,旋即闪过书中一段记忆,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风穴。”
书中描写过,灵鳌岛上有一眼神奇风穴,终年穴中罡风不断,化水成冰,每日早晨卯时风势加剧,穴中便会发出怪声,震响百里。有人是穴中龙吟,其实不过是狂风荡穴,生发罢了。据东岛弟子每日早起,都以此为号。
其实不止如此,据方不言所知,风穴之中还有一代绝顶高手公羊羽留下传承之所。便对谷神通道“大哥知道公羊羽吗?”
“怎么不知。”谷神通虽然奇怪好端赌方不言为何提到这个名字,解释道“东岛武学除了继承了机宫一脉,释家一脉,就是公羊前辈一脉了。起来公羊前辈也是东岛祖师之一,比如龟镜流就是受了公羊前辈许多遗泽才能创出。好端赌你提这位前辈干什么?”
方不言道“大哥你有所不知,我是想到了公羊前辈的生平。公羊羽前辈文武双全、学究人,只惜一生多难,习文时直比范进,屡考未中,沦为吏。他虽然潦倒,却热心时务,上书朝廷,针砭时弊。结果触怒权贵,被严刑拷打,流配三千里,家资尽被抄没父母遭人殴辱,相继病死。
若是常人,遇到这样情况,恐怕早就一蹶不振,但是他是生的偏激,认准的一个死理,十匹马都拉不回来,十七岁之前,他对圣人之言、儒家之教推崇备至,谈吐必然孔孟,做事必然方正,只恐皇帝不若尧舜,大臣不如稷契。所以才做出这等顾前不顾后的事情。却不料一腔的热忱遭此厄运。他一怒之下,又犯偏激,陡然从南转到地北,在地间削发明誓今生今世,就算崩地塌,也不理江山社稷之事。自此远离庙堂,弃文修武,此人确是奇才,忽忽六七年间,竟成了一代绝顶高手。”
方不言满脸推崇的向谷神通诉了公羊羽的生平。
公羊羽算是方不言在整个山海经世界中最推崇的人之一,不别的,单单只他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短短几年就能跃身成为当世高手,这份赋就让人难望其项背。
虽然方不言如今的赋悟性不比公羊羽差,他却知道自家事,纯粹是开挂所致,与公羊羽赋才情相比差了许多。
就算是西昆仑梁萧这样一位时代主角,也几乎被公羊羽压制,直到最后身怀谐之道,武功大成的梁萧,与公羊羽斗剑也不过不分上下。
“可是这位前辈与你所提到的风穴有何关联?”
方不言解释道“公羊羽前辈辈分极高,曾收过梁萧之父梁文靖为徒。所以西昆仑梁萧见了他,也要叫一声师祖。他剑法之高明,可称当时第一人。一生武功通神,更是与妻子联手创出了号称“下武学樊笼”的太乙分光剑法。因为与梁萧立场不同,曾数次要将其杀之,最后一战和妻子联手使用太乙分光与梁萧斗得昏地暗,双方都已达武学的最颠峰,最终未分胜负,自此以后公羊羽也就封了剑,来到灵鳌岛隐居,不问世事。
公羊羽封剑十五年后,萧然坐化于灵鳌岛,这十五年中,剑不在手,反而让他悟出了许多使剑时不曾明白的道理,只不过年已垂暮,淡薄胜负,便借书写对联,留下所悟剑意刻在风穴之上。只可惜东岛众人三百多年以来空守宝藏而不知,俱都以为这几个用长剑一气呵成的字只是公羊羽的即兴之作,却不知乃是他集自身剑法大成之学。”
方不言所,皆是东岛典籍闻所未闻之秘闻,尤其是西昆仑与公羊羽之战,被方不言娓娓道来,令谷神通大呼壮哉,沉寂多年的血慢慢沸腾起来。
谷神通并没有询问方不言这些秘辛是从何而来,只是道“所以你想要去看看公羊前辈留下的绝学吗,你自去就是。”
方不言点点头,道“大哥不去吗?”
谷神通道“太乙分光剑法我曾见过些许残篇,字字珠玑,果然不愧下武学樊笼。前辈才情令人心折,令我心生向往,恨不得早回数百年,与西昆仑还有公羊前辈共同论道一番,然而此时我却是用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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