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黑一听急忙翻起身爬到门口,眼睛方在那片地上转了一圈,便看到那干土地上果然有一只苍蝇。
那东西爪子朝上翻躺着,竟还没死,还挣扎着扑扇翅膀,只是徒劳地努力,却再也飞不起来了。
李黑眼瞪得好大,故作满脸的惊恐:“天那,你是人吗?”
又一脸的不敢相信后便是满脸的佩服,“兄弟,我知你是有本事的,可未曾想到你这么大的本事。”
宋双也不生气,哈哈笑道:“我怎不是人,我和你是兄弟,我要不是人你也不是人了。”
李黑还是瞪着宋双,“若是兄弟,你再莫瞒着我,你定是个有来头的,定是哪里的高人。”
“我哪有什么来头,就和你一样靠讨吃长大的。”
李黑气恼,“先前看你打倒吴撇子,虽是本事,但也只是用了巧劲。今日见你弹着苍蝇,这个哪有人能做到?你还说跟我一样,这般掖着藏着哪是什么兄弟。”
宋双也坐起身来,“兄弟,你莫这般说,我哪有掖着藏着。实与你说,我爹娘在世时,也曾多教导我,我也识得些字,也练过些武。只毕竟年纪还小,哪有什么大本事。只平日里自己用功,练得这些技巧罢了。”
李黑瞅着宋双,“那你爹娘也定不是一般人啦,你给我说说啊。”
宋双叹了口气,“兄弟,这个不是我瞒你,只过去的事说来伤心,不说也罢,你只记得我们是兄弟就好。”
从未叹过气的李黑竟然也叹了口气,“好,我是没了爹娘的你也是,不问也罢,但你说这些本事是自己学的我还真不相信,你是有高人教的吧。”
宋双摇摇头,“真的没有,若有人指点时,也是我巴不得的,可哪有人教我。”
李黑更是惊叹,“兄弟,我信你,你是自己学的,只不知你还有多少本事。”
“你先把门关了,那苍蝇进来多了,我可弹不过来。”
李黑把门关了。
宋双也靠到墙上,仰起头来看着那柴房的顶子,“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本事,也不知道什么算是本事。只我们靠自己长大的人,有了难处就得自己想法儿应付。狗来扑了,最初想到的是跑,后来也想到蹲下去吓它,扑得多了,又知道抓它双腿不被咬着。被咬着过也逃过去过,后来便跑得快了,抓得准啊,劲儿也大了,还学会了抓住它腿踢它肚子。”
李黑细细地听着。
宋双依旧望着那顶棚,“就像弹那苍蝇,它扰得你烦,便想着能不能把它弹死了弹飞了。反正也闲着没事儿,一次又一次地弹。开始哪里弹得着。你手方过去,它便飞走了。但试过千次万次甚至更多次以后,你的手该轻的时候轻该狠的时候狠,比它还轻比它还快时就弹着了。”
李黑听得入了神,嘴巴张得好大。
宋双停止了说话,半晌李黑才反应过来,“兄弟,把你这些本事也教教我。”
宋双转过脸笑道:“兄弟,不是我不教你,只这些本事,我都是练得手熟罢了,哪有什么窍门可以教你。”
李黑失望,“你个宋双,你吃虱子留后腿也罢了,这怀里抱着头牛也不肯拔一根毫毛给我。”
宋双笑道:“不是我抠门儿,这些本事确实是一遍又一遍练出来的。就算有窍门儿,我也说不出来,怎么教你,你想学,一遍遍练就是了。”
李黑又是想了想,“你说的倒也是,只我眼馋的紧,若有你这些本事该多好。”
宋双哈哈笑道:“你莫眼馋我,我还眼馋你呢。”
李黑没好气的道:“兄弟,你咋说这风凉话,我有什么可让你眼馋的。”
“我说什么风凉话?兄弟,我说的是实话。咱两个不一样,我自小体弱又生的瘦小,故练得些轻巧的本事。你壮的跟牛一般,是个横冲直撞的。将来在战场上,定比我的用处多。”
李黑瞅着宋双,“兄弟,你说的可是真的。”
宋双也看李黑,“当然是真的,咱俩各有各的本事。如果让我拎起那两个锤子轻轻松松的跑,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如果让你一遍又一遍地去练那弹苍蝇,我想你也是个耐不住性子的。”
李黑又挠挠头寻思着,“这倒也是。”
宋双笑笑道:“所以,要说练本事,咱俩还得各自按各自的法儿,若是相互能学着时也尽心尽力的教。”
李黑点点头,嗯了一声。
宋双又往墙上靠下,叹了口气,“只是世上事没个容易的,我俩还都得拼命的活。”
李黑又点点头,“兄弟你说的对。”
宋双又是叹了口气,“咱都无依无靠,全凭自己。现在既是兄弟也有个相互帮衬的,只是若想活出个人样来还得拼命。只又是拼命时也还得有个脑子,要不把命都拼没了,还怎么往人样儿活。”
李黑挠挠头道:“兄弟,虽然你说的有些不明不白,但这意思我明白了。”
宋双笑道:“虽然我读过书,有些话确实说的不明不白,倒不是我诚心的,只有些话我不知道怎么说。其实我早看出来,兄弟你也是个聪明的,你定能听明白。”
李黑笑笑,“既是兄弟我又岂能瞒你,我又怎会是个傻的,正如你说的一般,我们都是无依无靠的,在这世上活人,还得有个适应的法儿。”
宋双又是叹气,“兄弟这话你说的对。”
沉寂了片刻,李黑忽嘿嘿笑道:“兄弟有个话却是该我训你。”
宋说“哦?”了一声,“兄弟你说。”
李黑正色道:“你有那多本事,却总这般唉声叹气的,哪是我们这年龄的人,倒像隔壁的大爷大妈一般。切莫叹气,这世上自有我们的活路。”
宋双转过身来细细地盯着李黑,“兄弟你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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