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道人正要飞身去追,面色变幻几下,看着掌中已断为两截的飞鱼癸水棒,终究放下此念,“方才,那小儿似乘着云渺宫的云梭?”
陡然想起此事,却又有些幸灾乐祸起来,“云渺宫擅弄云梭飞舟之类的奇技淫巧,偏偏弟子斗战之力稀松平常,这不是资敌么?累贫道追之不上,可恨!”
徐行不知魏道人正在为自己的怯战找着借口,此刻他乘着云梭,法力运于眸子,搜索着洪府,“在那里!”
云梭化而一线,落在庆阳城内一处大宅中,这时,下人丫鬟四处仓皇而逃,徐行放出神识,探察整个洪府,皱眉道:“洪灵芸一家呢?”
拦住一个逃跑的洪府家丁,按住肩膀,问道:“我且问你,洪家人呢?”
“小姐和老爷夫人,城一破就走了。”家丁开始想要挣开,但没挣动,就苦着脸哀求道:“这位公子,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让小的走吧,倭人就要打进来了……”
徐行无奈放开那家丁,疑惑道:“走了?”
似看出徐行面熟,那家丁跑了一段,猛然想起徐行身份,回头喊道:“徐二郎,老爷他们好像跟着县衙的人走了……”
“县衙?”徐行喃喃说着,御风而起,打算先前往县衙,此刻因着青羊宫的两位阴神道人拼死反击,上空的禁空法阵早已冲击得七零八落,可自由通行。
徐行立身高空,目光所及,一队倭人杀散了官兵,就狞笑着冲向一处民宅,烧杀抢掠,不问妇孺老幼。
“刺!”徐行初时还不忍看,打算匆匆飞过去,继续寻访洪灵芸一家,但后来实在忍不得,飞身而下,一剑过处,数不尽的惨叫声中,倭人残肢和断臂齐飞。
“洪灵芸一家是人,难道这些人就不是?既我遇上,有一分力,当尽一分事。”徐行神情默然,既存此念,法剑灌注法力,粲白剑光扫荡,但遇倭人,剑光挥动,血肉横飞,而后朝南城门一队官兵和倭寇接战处杀去,那里正聚集着大群拖儿带女的逃亡百姓,拥搡而不得出。
“铛!”李纪此刻发髻散乱,身被数创,已然浑身浴血,右臂也因中箭不能提刀,此刻仅以左臂挥刀格挡,身边原有的百余兵丁衙役,大半已经战死,仅剩二三十人。
“巡检,逃吧!”一个脸上带伤的黑面军士眼眶含泪,嘶哑道:“燕义、张顺……他们都死了!”
“你自去逃命罢,李某不怪你!”李纪喘着粗气,提着已有豁口的横刀,大步上前,杀向倭人,一时间竟连斩二人。
“巴嘎,你们一起上,杀了他!”出云国一个饼脸将领目光凶狠,怒骂道。
四个穿着军曹服饰的倭人,应诺一声,手执倭刀,齐齐上前朝李纪斩出刀光。
“铛……”
李纪向上一迎,格下两柄,可仍有两道刀光反斩而上,砍在肋骨和腿下,顿时“扑哧”入肉声响起。
李纪单膝跪地,对面倭人狞笑着,掌中倭刀同时奋力搅动,李纪刚毅的面容因为疼痛扭曲着,浓眉之下,涣散目光隐约穿过崇山峻岭,依稀望向南方,用力嘶吼道:“陛下,纪已效死……”
倭刀抽出,在十余大周官兵的惊呼声中,赫然气绝身亡。
见身旁军士默然,甚至目有敬色,饼脸将领冷笑一声:“彼之英雄,我之仇寇,将其头颅割了,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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