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耀天沉默了下来并没有说话,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的严肃。难道自己学习炼丹错了吗?难道自己想要去保护自己的妹妹错了吗?为什么他们一直想要自己做一个平凡的人,碌碌无为,一辈子待在内门之中呢?难道自己就不能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吗?看着自己的妹妹一步一步变得强大,而自己却只能留在原地抬起头来高高的仰望,这便是自己一生的命运吗?
东方耀天不甘心,妹妹是绝世天才,最终会蜕变成为傲世强者,而自己却只能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废材。
“父亲,你是想让我放弃炼丹,一辈子做一个普通人吗?”东方耀天的神情落寞,他不再叫东方荣为爸爸,而是称呼为父亲。
“做一个普通人不好吗?在这内门之中,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在这内门之中,你可以胡作非为,没有任何一名长老弟子,胆敢说半个不字,我们心甘情愿的保护你一辈子。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踏入武者的世界,追求的些虚无缥缈,渴望不可及的东西。你知道不知道,踏入武道世界的人,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没有一个好下场。不是客死他乡,就是荣归故里之时,却没有任何一个亲人在侧。就算到了天下无敌的那一种地步,又能如何呢?除了打打杀杀,根本没有丝毫的温情和安逸。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父亲,你就这样将我囚禁在内门之中,你以为真的是对我好吗?内门,究竟意味着什么?是在十岁之前的天才弟子,以及的些达官贵族适龄孩子的天堂。在这里,他们可以无忧无虑的成长,有专门的长老亲自教授他们功法和武技。十岁之后,这些孩子将会被全部驱逐出内门之中,和那些寒门子弟共同修炼,共同竞争。我现在可以心安理得的待在内门之中,可是等到我15岁,等到我20岁了,你以为我还能继续待在内门之中,和这群不到十岁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嬉笑玩耍吗?”
东方耀天眼睛慢慢地红了起来,他的脸色有着几分歇斯底里的味道。
“当初我和妹妹都是居住在这三层楼阁之中的,可是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倔强的让人在不远处重新建造起一座别院吗?那是因为我每当在这里的时候,我会不自觉的向着外门的方向张望。你知道我多么渴望走出内门,和妹妹一起历经磨难,你知道我是多么渴望一直陪着妹妹,看着她健康快乐的成长吗?父亲,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妹妹就要离开你们,和外门的寒门弟子一起拼搏。她独自一个人在外流血奋斗,你却让我在这内门之中,独自一个人静静的等待。你知道我心中是怎样的煎熬吗?你知道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在内门之中胡作非为,却始终不敢踏出内门一步吗?那是因为内门所有人都认识我这个宗主之子,不敢伤害到我,对我百般庇护。可是在外门之中五万弟子,有几个能够认识我?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武者。不小心轻轻一撞,便可以将我这个普通人撞飞出去。如果还要让他们知道,宗主之子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材,他们又要用何等的眼光来看待我,我又要背负着怎样的讥笑?”
东方耀天站起身来,发出了一阵不甘的咆哮。“你们以为给我的保护,给我的特权是真的为我好吗?可是就是因为你们的保护,你们给予的我特权,使我更加的煎熬。这些特权始终在不断地提醒我,我就是一个废物,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只能在长辈们的庇护之下才能成长。离开了长辈们的庇护,我什么都不是,哪怕是山中一个普通的野兽,都可以随随便便要了我的性命。”
“现在妹妹还在内门之中,我可以每天都能见到她。可是几个月后,她就必须前往外门之中历练,就像大师兄一般,执行一个任务,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时间都不能回来。每次回来之后,都浑身疲惫,甚至身受重伤。如果不小心,还可能会丢掉自己性命的危险。你让我在这内门之中如何安心?难道我必须要在这内门之中,一次又一次等待着妹妹险死还生的消息,而感到无能为力吗?不,不可能的。妹妹她在外拼搏,我就要成为一名强大的炼丹师,为她炼制提高修为的强大丹药。不止这样,我还要成为一名炼器师,给她炼制最犀利的武器和护甲。我还要成为一名符箓师,为她勾画保命的符箓。甚至我还要成为一名阵法师,为她刻绘华丽的阵法,助她荣登强者殿堂。”
东方荣呆呆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儿子,他忽然感觉自己很是渺小不堪,面前的儿子,却如此的高大。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儿子竟然会有如此宏图的志向,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这一种保护,对于东方耀天来说,是怎样的煎熬。一个不通武道,连自己性命都无法保护周全的人,竟然还想帮助自己的妹妹荣登强者的殿堂。这是何等的豪情,这是怎样的宣言?
看着东方耀天的坚定眼神,东方荣知道无论自己怎样的劝说,都依然无法改变他的决定。从小,自己这个儿子就有着极其强烈的主见,他们夫妻二人如何的努力,都从来没有改变过东方耀天的想法。东方荣退缩了,他畏惧了,不敢面对自己儿子犀利的目光。
“我之前听大师兄说过,我们要崛起,我们要强大。以前的时候,正是因为我们青霜剑派的渺小卑微,受尽了他人的欺凌,就连我妹妹的婚姻,都早已注定不容更改。在她成人礼的那一天,妹妹必须要面对一个不知道其来历,不知道其秉性,甚至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作为自己的夫婿。每当谈起这件事,我都能感受得到妹妹对这婚姻的抗拒。”
东方耀天站起身来,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我是她的哥哥,我就应该保护她,给她想要的生活。我知道你们也曾经努力过,想要改变这样的结果,可是却始终不能如愿。可是我却没有尝试过,又怎么知道我究竟能不能改变这样的命运呢?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不愿意放弃。哪怕是穷尽我一生之力,换回妹妹一个开心的笑容,我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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