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知道,我们是否应该救他。”
过程中一直没出声的察灯突然说。
“怎么?”
“他失去了手。”察灯简短的说。
“可他还有脚。”
“光有脚怎么活得下来?”察灯说道。
“假设他碰上一匹狼,他要怎么办?”察灯追问道。
“和我们一样,”苏正平静的说,“奋力拼搏,然后看上天站在哪一边。”
“他在沙漠中无法生存。”察灯说道。
苏正点点头,“所以我们要带上他。”
“可他太弱小了。”察灯说,“这样的残废在队伍中完全是个废物,他完全生存不下去。“
“实际上,我们也比他好不了多少。“苏正直视察灯眼睛。
“但他到底会怎样?”他站起身,“时间会给我们答案。”
简易手术后,阿虫一直一声不吭,苏正背着他走。
可他自己无法在背上保持平衡,察灯还在一边扶着他。
三个人,几乎都同样的辛苦。
路还很长。
经历整晚的跋涉,四个人披着露水回到了离开的地方,森林和沙漠交界之处。
奥耶腾检查了“圆饼”的情况,为他挖去腐肉,涂上消毒粉末,喂了些清水。
除了还不能行走,得再次依靠那副吱扭作响的简易支架外,其他已没有大碍。
奥耶腾不要任何回报。
她虽然是个面色阴沉,让人捉摸不定的巫医。
但她的技术看起来倒很可靠。
她表示要跟着使者,这是她的使命。
对苏正来说,有个懂医术的人在队伍里,当然是求之不得,虽然这都几乎要不成队伍。
沙地上略有些湿润,有长长的几行脚印。
一行九人加上两只小狼,在瑟瑟晚风中,向万生之源启程。
阿虫恢复得很快,他孤傲的摆脱所有人的搀扶,独自行走。
失去了双臂的平衡,他走得摇摇摆摆像只正在写字的毛笔。
他的袖管扎得不紧,有风吹过来,会愤怒的张开白色翅膀。
齐祥见状叹了一口气。
“圆饼”可能是队伍中最重的人,偏偏担架上抬的是他,原本的十里一换变成了五里一换。
苏正抬在后面,老兵抬在前面。面露难色。
“圆饼”终于不再抱怨,不断的没话找话,打听老兵的身世。
老兵都只潦草应付。
行至深夜,在一片巨大的岩石墙下宿营。
大脑袋挖了些蝎子出来喂小狼,其他人则分着奥耶腾带的食物。
“我们的方向没错吧?”齐祥啃着硬邦的皮塔饼,艰难的咽下后问道。
“沙漠中,没有那么确定的事。”奥耶腾站起身来,白色长袍在风中裂裂作响。
晚风强劲,这是片严酷的土地。
“大家安心休息,明天,明天我们就知道,我们是否走对了。”她对苏正大声说。
所有人都很疲惫,仍然安排了四班的岗哨。
既然是个队伍,就要有队伍的样,如果有什么东西来临,而这只队伍毫无知觉的话。
那简直是对这支队伍的侮辱。
苏正在约二更时分,天还一片漆黑的时候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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