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或许是很小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等爸妈收工回家。
也有可能是自己以找虫为生的时候,数着夕阳落下的时间,等夜幕降临。
好多东西都记不清的,能记清的,都只是一些片段而已。
甚至,连最重要的,我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为什么走这一遭,也都想不清楚。
他收回有些呆滞的目光,负责搭建帐篷的兄弟拖着树枝走过。
扫帚星为他的小跟班没给他打到足够的水在生气。
小跟班才十三岁,憋红了脸,一声不吭。
腐殖层连日来吸饱了雨水,此时被无数双靴子践踏。
忙不迭的将雨水吐出,再奉上污泥。
地上泥泞一片,黄泥和树叶残渣跟着人们鞋底翻飞。
“阿虫!你又在这发呆了!”
“阿虫”收回目光,发现“梦魇”横着刀疤立在自己旁边。
“怎么?”他有些呆呆的问。
“头领找你。”“梦魇”的脸上看起来没有表情。
“哦”阿虫答应一声。站起身来。
阿虫算是头领的侍应。
不过不是很得头领的喜欢,头领现在有了另外的跟班,是另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孩,唇红齿白。
瘦弱忧郁,一双黑眼睛大大的定定的瞪住人看,那眼睛水灵灵的像会说话。
或许因为如此,他反而不太说话,阿虫只是在给他送水的时候听他轻轻“嗯”过一声。
脚底踩断枯枝,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
头领的营帐扎在中间,周围其他两百多人形成了一个大致的圆形,将头领的帐篷拱卫。
一路上人们来来往往,很少有人在意阿虫。
他一直是这样边缘的存在,除了小赖子,他没有其他朋友。
他用手轻捂肋下,不时仍有疼痛传来,提醒他经历了什么。
头领的帐篷黑乎乎的并不起眼,但比其他帐篷都要大。
他在里面除了行军床,还有吃饭用的桌子等等都在里面。
“梦魇”掀起帐篷门,让“阿虫”进去。
头领穿着一条裤衩坐在床头,表情有些颓然。
头领的事实跟班“赤花”混身赤裸的躺在床上,面部赤红,双眼却痛苦的紧闭。
全身因为害怕而发出悉悉索索的抖动。
“他怎么啦?”他吃惊的问。
“被蛇咬了,你给他治一下。”
“咬在哪?”他有些急切的问。
头领像是有气无力的抬手往前一指。
他定睛一看,刚才没注意到赤花的脚踝处,有两个细细的小洞,此刻正汩汩向外冒着细小的血流。
这是响尾蛇咬的伤口。
“有多久了?”他急切的问。
没多久,半个小时吧。
一听此言,他颓然坐倒在地。
半个小时,血液循环已经带着毒液走遍了全身,那还有什么救头。
此刻,赤花却突然惨绝人寰的尖叫一声,翻身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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