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湿热,他用手摸了摸下巴,一股污浊的泥水印在手上。
他不禁苦笑一声。再这样走下去,很容易脱水。
等他到了树荫下,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不是第一个到此的客人。
哨兵树不善招待,只摆了空空的场地,除此之外,毫无待客之礼。
可前来捧场的客人却不少,有一只树獾朝他咧着牙齿,威胁他赶紧离开。
树獾的上方,有三只松鼠带着些紧张看着局势的发展。
这些原本都不构成什么威胁。
可他感觉有股危险的气息。
在森林和旷野中待得久了,这成了与生俱来的本领。
捕虫所面临的危险,可不止是虫子的噬咬和反击而已。
森林,河流,草原,无数次的受伤和死里逃生。
慢慢的,危险的感觉就像石头,吊在心上,在它降临的时候。
会把他的心扯得生疼,他感谢这样的感觉,让他多此死里逃生。
此刻,心像被绑着绳索的巨石拉扯。
他停下脚步,在獾的身后,有一团黄毛渐渐升起。
油光发亮,体型巨大,两只眼睛暗绿幽深,冷静的带着敌意看着他。
是一头罕见的个头高大的森林狼。
看来这獾有一个强大的搭档。
如果他再往前走一小段,森林狼的突击会让他完全来不及时间反应。
此刻,情况却变得有些尴尬。
枪在肩上,子弹也还没有上膛。
他顺下来,上膛,对准所需要的时间。
不知道会不会大于对方扑过来的时间。
他知道,那幽绿的眼睛也在衡量。
对方相当老道,姿态放松,只是眼睛一动不动的紧盯着自己。
烈日当空,周围有雄蝈蝈难听的聒噪声。
他伫立原地,也不敢动手去取肩上的枪,。
样对方会不顾一切的扑上来,森林狼相当聪明,他有时候甚至怀疑比人还聪明。
有汗水湿湿痒痒的从太阳穴流下来,流过竖起的耳朵旁。
在紧张咬住的腮帮子处加速,最后在快接近下巴时掉落,无声的冲入草从,混入地底污泥,成为这草原的一部分。
大多数动物都没什么耐心,也不习惯僵持,只要再等个一两分钟,狼和獾会不管不顾的扑上来。
右边又有湿湿痒的汗水滴下,他的眼珠瞪得大如铜铃,瞳孔在周围的血丝中上下滚动。
他必须马上做决定。
他在森林狼的冰冷注视下缓缓举起双手,然后缓步后退。
他看见獾直立来,向前挥舞着爪子,这是要进攻的前兆。
他咬紧牙关,感觉心都快要跳出来,虽然从小到现在,经历的惊险场面不计其数。
但恐惧的感觉一直都如影随形,从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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