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龙玄竟想起了所谓的师叔沈白衣,他不就是在修仙的路途上甘失本性的人吗?将灵魂与恶灵捆绑在一起,堪受其噬,导致邪气大涨,六亲不认。
想到自己会否变成他的样子,龙玄不禁打了冷战。可又想起那日隐身佛腹内听到师父对沈白衣以往的陈述,又即明白,这人自小就品行不佳,说是为了修道被邪灵入体,还不如说是他自甘堕落,甘与为伍。人如果没有恶癖,怎会引祟同往?
就像狼羊之分,羊生而吃草,狼则吃肉。善良如羊,一生不知肉味。怎么作恶?而狼呢,天性嗜血,即便被人驯服,也难泯其性。
想通了这些,龙玄的忧虑继而释怀。修仙之道本自人为,只要心志坚定,固守天良中的一隅,自不会堕落消沉。
用完了午饭,龙玄漫步在院中,此时他已是金丹巅峰的境界,虽在师尊面前彷如孩童,可师兄王典已不在其之左右。喟然兴叹中,自己来这半天之境只有近百日之久,就能得了这么大的造化,实在是苍天怜悯。
野火道人用罢了饭,按常例又喝了两盅茶,出来消食。见到龙玄,便迎上前道:“玄儿,还在为前事烦恼吗?我做个好人,得空跟你师兄述说一二,料想他也能够理解。”
龙玄行礼道谢,心中一动道:“说起师兄,师尊我现在是否可正式入你门下修行?”
野火道人哈哈大笑道:“你早已是我闭月神宫的弟子了,那些繁文缛节,不要也罢。只是一子不入二门,一臣不侍二主,你自称正气门弟子,再转入我门下,那门中师长不会见怪挑理吗?”
龙玄思忖了一下,如实说道:“我那师父性格有些怪异,教我心法拳法,却不肯收我为徒。只是名义上的师徒,只是他临危之际,才将宗门重宝托付于我。”
野火道人外表冷漠,其实熟稔后也是个极为豁达之人。他不在乎道:“正气门号称玄门正宗,攫取天地之气回养天地,是以慈怀之心报以世人。我这闭月仙宫虽没有那么高风亮节,可也是道门正统,两者叠一,所受于人,并无冲突之处。”
龙玄对师门之事一无所知,难断凶吉,见师尊毫不避讳,便附和着点头称是。
龙玄得其好处太多,再不拜师于情理都有些说不过,当即下拜,磕了三个头又拜了九拜。
野火道人安然以受,笑吟吟的望着他行完大礼后搀起身来。
王典适时出现在旁,野火道人大乐,吩咐龙玄道:“快给师兄见礼!”
龙玄急忙前奔而拜,王典急忙搀起,得知师弟已正式入门,热泪盈眶,紧紧握住了他的双手。
师徒三人亲热不已。半晌,野火道人说道:“今日兴高,我那神木想也炼好,咱们去看看你们俩的法宝。”
三人亲热无间的奔走到鼎祖之前,只见鼎中火红一片,灶下又是另外祭出的天降虚火。那虚火似有灵感,一见吞火的本家来了,竟激灵灵一个冷战,火光无风自扰,竟跳动不停。
野火道人见了大乐,打趣道:“玄儿,这天火想必是怕了你这吃火的行家,兀自打颤害怕呢!”
龙玄和王典相顾莞尔。
野火道人伸手虚抬,那百斤青铜顶盖如被飓风所侵,向后倒翻,翻了三四个跟头才立在原地滴溜溜打了半天转方自停下。
三人聚拢在鼎祖之旁,抻着脖子朝里观望。
那两丈有余的乌雷神木此时被锯成两截,在火光中宛如焦炭。火光一吐,神木表层树皮间隙就是一红,间中细小电蛇急速跳动。
野火道人看得啧舌道:“好宝贝啊,你们师尊我活了千八百年,这种上品良才还是第一次见,好了,时日已满,起!”
说着,双手虚揽神鼎,手中白气喷薄。
那乌雷神木徐徐自内飘出,还带着些许火焰。飘到空中宛如猴子出了炼丹炉,在空中旁若无人的旋转起来。一面旋转还不时将自身上的电蛇逐一甩出。
那电蛇朝四面八方飞掠而去,打在石板上就是一个乌黑孔洞。一枚电蛇竟冲着宫廊下的玉柱而去,嗤的一声穿柱而过,继而向前穿过门板,竟然在大堂后壁上留下一个细小孔洞。
三人自不会被其所伤,各自闪躲抵御。野火道人笑道:“千年灵木自然不凡,定不会被轻易驯服使用!”
说着笑着看了看两个徒弟,最后眼光着落在王典脸上。“王典,黑龙鞭何在?”
王典厉目一束,手腕翻动,修好的黑龙鞭赫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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