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墨眼中也是晶莹欲垂,说道:“白衣,你还是来了...”
白衣人望着师兄,不可抑制的泛起一股孺慕之情。少年入宗门学道的一幕幕出现在眼前,仿佛就在昨天。
“师兄,你老了,再也没有当年的风采了。”白衣人眼中透着怀念,凝视澹台墨。
澹台墨苦笑一声,道:“是啊,岁月无情啊,纵是你我修道之人,未到巅峰也是难免生老病死的。你还面嫩的很呢,算起来,今年也有四十三岁了吧?”
白衣人羞赧一笑,赞道:“师兄好记性,还记得小弟的岁数。”
澹台墨轻叹一声,我怎么能不记得呢?
他眼中湿润,抬头望向穹顶,幼时的一幕幕无比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他自幼是孤儿,被师父收养,被收入到一个叫“玄宗正气门”的宗派,从小在门内长大。这白衣人叫沈白衣,
人如其名,从小就爱穿白衣,比自己入门较晚,是师弟。他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当时自己二十岁出头,沈白衣才六岁。站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地,少年老成地称呼自己师兄。逗得他忍不住开怀大笑,自那一天起他就发自内心的喜欢上了这个稚气未褪却又举止有礼谈吐稳健一身白衣干净白皙的小师弟了。
他的师门坐落深山,师弟来了之后打破了枯燥的生活。每日午课之后,他便携着师弟的小手穿梭在荒野林间,无人之时就把沈白衣放置头顶,展开身形穿山攀树,越河跨涧,远远就能听见两人爽朗快活的笑声。这个小师弟也极其依赖这个比自己大十多岁的大师兄,食则同案,寝则同床,一时之间亲密无比。
师门有规,入门之法皆有师兄代传。自己又担负起了教导沈白衣修行的任务。小白衣灵性非凡,聪敏无双。他又倾心传授不遗余力。一个爱学,一个勤教。几年光景过去,沈白衣道法深湛几乎能与自己比肩。
沈白衣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些急躁,又傲岸自高。为此他没少在背地里晓谕责劝,希望他能学好。哪知沈白衣表面应承,内心主意却未改变一毫。处事偏激,手段狠辣,屡次触犯门规,终于在十八岁那一年被逐出师门。
澹台墨思及往事,仰望屋顶时眼中泪水忍不住淌了下来,一直流到脖颈之中。
沈白衣心疼道:“师兄何必老怀感伤,今日你我不是相见了吗?过去之事都成昨日云烟,让它随风而去吧。”话语里体贴柔善,与他此来目的大相径庭。
澹台墨伸袖拂去眼中泪水,冷笑斜睨着他,讥讽道:“过去了?过得去吗?自你反出师门后不知学了什么妖法竟功力大进,戮尽同门,这血海深仇,我作为正气门弟子,能让你在我眼底过去吗?”话语坚定无比,透出无尽怨愤情绪。
“师兄你怎么不懂,记得我被逐出师门之时,你亲送我下山,送我盘缠法宝,我当时就劝你别留在那种是非不辨愚鲁无知的所在,不如跟我一起反了,逍遥仙道,何不快乐?”沈白衣振振有词。
澹台墨眼望远处,叹道:“是啊,想当年你我号称修界黑白二子,一般的风洒俊逸,羡煞旁人,那段日子属实一去不复返了。”
沈白衣以为师兄被自己说的心活,心花怒放,喜道:“师兄,现在迷途知返也未晚,不如你把掌门令牌给我......”
“呵呵...”澹台墨轻笑着打断沈白衣,“我早已归隐山野,不问师门之事,其实这二十余年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都是为了避开你,我早已看淡争伐,无心修仙,不妄想去修哪门子仙得哪门子道,可你说师门不济,那我问你师父师叔对你怎么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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