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拉着窗帘,冷冷的白光从透过窗帘,根本不足以照亮房间。房间里不仅仅黑暗,还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像极了小时候的医院。房间里摆放着各种古典家具,都是十分古老的样子,但是明显疏于打理,灰尘积了厚厚一层。
领路人果然是个瘦高个子,身高将近两米,比一般人高出两个头。不知道是害怕撞到门框,还是天生脊柱弯曲,他走路时总是佝偻着腰。虽然几乎看不见路,但是领路人却对房间里的环境了如指掌。他驾轻就熟,带领着大家穿过门廊、餐厅、会客厅,一直走上二楼,在一扇厚重的橡木门前站住,对大家说:
“主人正在休息,请在书房稍等。”瘦高个儿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岛主说:“不必了,你们主人跟我是多年的老朋友,我去卧室见他。”说着就要往套间里面走。
瘦高个儿伸手拦住了他,说道:“岛主大人,主人现在病得很厉害,为了您的健康着想,还是请您在书房稍坐吧。”
岛主显然很生气,但是出于岛主的尊严什么也没有说。他直接坐到了书桌的后面。
其他人在沙发上依次做好。没地方坐的管家垂首站在门边。
瘦高个子进房间后,里面想起了淅淅索索穿衣服的声音。过了一会,套件的门打开了,一股浓郁的药水味道扑面而来。一个矮小的男人推着一把轮椅走了出来。轮椅上,坐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身上裹着被子,头低垂着抬不起来,艰难的呼吸着。
岛主原本的怒气一下子就消了。他噌的站了起来,拄着拐杖颤巍巍的向轮椅上的老人走去。管家急忙过来搀扶着他。还没走到轮椅前面,岛主的眼泪已经下来了。岛主站在轮椅前面,凝视着老约克,良久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的颤抖。老约克也只能喘着粗气,一点话也说不出来,就像是气管里塞着一大团棉花,发出嘶嘶的声音。
岛主颤抖的声音说道:“老弟,咱们俩才几年没见,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想当年你我从海边把大木头扛到山上盖房子的时候,你那身体可是多么强壮啊!你扶着柱子,台风来了都刮不倒,我俩硬生生靠两双手把小镇子建了起来,你还记得吗?怎么现在,老成了这幅样子了!”
岛主越说越激动,不停地咳嗽起来,浑身颤抖,无法继续说下去了。这时候,一只软绵绵的皱皱巴巴的手抬了起来,握住了岛主的手。是老约克,看到老友伤心于心不忍,伸出干枯的树枝一般的手安慰岛主。
众人见此情景,无不感伤起来。当时年少青春,壮志挥斥方遒;而今形容枯槁、肉身凋零衰老,相间四行眼泪,情谊更比金坚。
老约克示意岛主靠近他。岛主把耳朵凑到了老约克的前面,倾听着老约克说的话。岛主听着,不住的点头,一边小声的对话,一边抹着眼泪。不大一会,老约克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轮椅后面的男人说道:“我是约克先生的私人医生。他今天已经说了太多话了,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为了他的健康着想,他应该回去休息了。”
岛主点了点头,说:“老弟,我都听明白了,我会跟大家解释清楚的。你好好休息吧,我会常来看你的。”
老约克坐在轮椅上,好像点了点头。私人医生向大家说了声抱歉,就把老约克推回了卧室。
岛主示意大家离开。在瘦高个儿的带领下,众人又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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