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周若彤她有危险。
赫伦顿时一愣,之后的脸色变得阴沉得可怕。心慌意乱之下就要拉上金潇和他一同去找,可想到她腰胁的骨折伤势,就打岔说没什么事假装有别的事要忙,然后一离开金潇的视线便立即转身独自前往周若彤的住处,可惜昨天他是抄近路横穿的营地,夜黑也没怎么记路,现在他竟然一时找不到所在……
于是,他越急越慌,越慌越急,甚至脑海中已然联想脑补出周若彤发生了不测的画面……
正当他满头大汗、快要陷入惊吓中眼睛快要发黑发昏的时候,突然皱眉想起了她昨晚说过今天寿材铺不准舅舅再停尸在那儿,她极有可能出寨了……且她住的地方是杂居的四合院,吴天旺一个人大白天不太可能威胁到她,而在户外等她落单确实更好下手……不行……他立刻赶去寿材铺(寨子里就那一间寿材铺,他知道地方。)。
到了寿材铺,问过老板,他说确实中午时分,见过一个戴着兜帽的年轻女人结清了余款,雇车领走了一具中年男尸往寨外的乱葬岗去了。
“可见她来还大车?”
“这儿我就不大清楚了,因为罢——这个大车是别家外包的,我也不知道……”他话还没说完,赫伦已经一个箭步往外面的乱葬岗飞奔……
路过寨门时,他要求士卒跟他一起去,士卒却说没有堡主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调动命令士卒。无奈之下,他只得拿起一把柴刀独自一人撒腿奔往乱葬岗。
路上,他一直对着虚空,在心中小声祈祷着:求求你……不要发生……不要发生……求求你啦,老天爷,哪怕我少活十年寿命,请一定要阻止恶行发生,使她得到保护……
……
……
腊月里的冬天,寒风如刀,割揦着他的面额生疼,一个孤独的男人奔跑穿梭在廖天野地里,凄厉的北风吹过,他只有咬着冷冷的牙,报以两声低吼才能稍解寒冷。
他一步也没有停,虽然地面上碎裂的石块像钻子一样,扎着自己布纳的鞋底,每一走步,细小的瓦砾就从他脚底下溅射出来,他每次一提起脚,就会引起一种吧咂吧咂的声音。
他挑着好路,顺着拉车的辙印,跑跳过一堆一堆突出鼓起的小瓦砾山包。
“啊——”他痛苦地尖叫了一声,他被在岩体上突出一截的石笋绊了一下,站不稳跟着后面的那只脚在地上滑了一下,猛力一挣,窝崴着了自己的脚踝……庆幸的是没有出血。
没有时间再计较这些了。他侧着身子,站着不动,缓缓抬起了自己那只被崴的脚掌,瞧了瞧后,狠狠地跺踩下了地面……
“嘶——嘶——”一股钻心的窜麻从崴着的脚腕子处袭来,疼得他眼花一片。用力过猛的他摇晃了一下,差点就要这样歪斜着一头栽倒在地。
但是,他终是站稳了,一动也不动地单脚站立了一会,又再次自虐般地抬起那只被崴的右脚狠狠地砸落向地面……
在寥廓的野地上,急促的呼吸哆哆嗦嗦地让他快要炸裂的肺部好像破了一般,有种血腥的腥甜溢漾在口中。他知道,再往前去,攀上前面那座土石斜坡,就可以看到乱葬岗了……原本还一瘸一拐渐渐蹒跚慢下来的他不顾疼痛,又开始加速冲刺。
他像发疯似地拼着命,弯着腰疾奔在冰雪里,肩膀冲向前面,而脑袋冲得更前,眼睛总是瞅着地面。极度的疲倦和衰弱,让他有些头昏眼花,但踝上时不时传来的剧痛让他重又变得清醒。
“呼——呼——呼呼——”口鼻间喷出的白气缭绕在他的眼前,奔跑中的他一面摇晃着身体,一面伸出那只闲着的手,好象打算扶着空中的什么东西。吃力地跌跌冲冲,一直前进……
和疼痛恐惧正在斗争的赫伦,尽力去想美好的事物,来鼓起自己的精神。他一个人向前挣扎的时候,脑子里就会这样想的。
他不仅苦苦地拼着体力,也同样苦苦地绞着脑汁,他尽力想着这世上还有人在爱着自己,想着让自己生命变得美好的人一定会在前方不远处等着自己。
命运挫折苦难、人生了无希望那又怎样,只要顽强地活着,最卑微的愿望也会变得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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