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黑影灵活的将身体扣钳在垂直的石垒墙上,紧紧贴住壁垒的他手脚并用,凭借墙垒上那些大石砖的细小凸起和脱落缝隙,迅速地游移而动、攀缘而上……他那轻盈的身姿,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敏捷。
“好俊的轻身功夫啊!!”趴伏在荒草从里的张琛看着赫伦的动作,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身材瘦削却高挑的少年郎杨猛也十分欣赏地赞道:“果然是艺高人胆大,如果没有这么俊的轻身功夫,怎敢手刃鞑虏、只身一人深入虎穴呀?!”
看到赫伦敏捷的身手,另一身材较矮的少年忍不住脱口赞道:“多亏了赫大哥,否则咱们想夜袭坞堡可就难如登天了。”只是这声音却是细声细气,象一个女子般。旁边的杨猛听到后,扭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发出女声的少年,对于自己妹妹偷偷溜回来参加这场夜袭,他直到现在还是很生气。
无任何保护的赫伦冒险徒手横向向左游移了近十米,才幸运地摸到一道可供攀缘更上一步的石砖缝隙,然后依靠自身肌体的扭曲及手臂的摆动从一个手点(攀岩支点)尝试去往上探摸,没有任何手点——
悬挂在半空的赫伦缓了缓气,将上探的右手收回替换下扣挂石缝的左手,继而用伸直左手臂最大限度地往上探摸,勉强的指尖好像摸到了一处手点,手指肚推了推还挺坚固,没有办法了只有冒险一试了。
于是赫伦左脚踩着石缝,右脚勾挂上一个指尖大小的凸起岩点,双手拉环,大腿用劲儿,下半身猛地向左腾跃,身体一摆荡,完全脱离堡垒岩壁,尽可能的向上伸展,挂在空中的下身顺着摆动的力道划出一个弧线,直至到达最高点时他骤然松手,继而又迅疾出手抓住左斜上方的目标岩点,在即将坠落的一刻两手攥住悬挂在半空——整个过程中,其利落的身形、平顺的移动都极具夸张的力度美感,仿若“峭壁上的芭蕾”。
所有埋伏在荒草中的明人均借助坞堡垒墙上的火把看到了这一幕,目瞪口呆的他们一个个感觉刚才那简直就是神迹一般的存在,人怎么能在垂直的岩壁上飞跃不掉下来。孰不知所有的技术练到极致,就像魔法一样神奇。正是因为赫伦热忱攀岩十年,才能练出这样的身手。
还在悬挂中的赫伦慢慢控制住摆荡的身体,保持住平稳然后引着身体向上,伸出右手继而搭上了城墙垛的那一刻,赫伦紧张的心才有些许踏实的感觉。
他从来没有在徒手攀岩中做过高难度的“Dyno”(动态跳跃即在岩壁上跳跃),而且是在近三丈高九米多的堡垒壁上做。
他竟然做到了,自己真厉害。心中有种突破极限的畅爽的他两臂搭上了墙垛,小心地探头观察了下,没有哨兵巡察,于是一提气整个人随之翻上了外墙头。
见赫伦得手,所有埋伏的人手一起起身窜出,接近壁垒。
“你紧跟着我后头听到了没,再敢乱跑我打死你!!!”准备行动的杨猛拉住急切的杨玥,故意拖在后面的他对自己妹妹恶狠狠的警告。自知理亏的杨玥在哥哥的逼视下怯怯地答应一定跟在哥哥后边绝不乱跑。
在外墙上不可久留的赫伦立刻把腰上别着的绳索在墙垛上扎紧系好,然后迅疾放下攀爬用的绳索。
张琛拽了两下绳索确认了下安全之后,一脚踩着垒壁,开始往上爬。他攀爬的速度轻快,让人很难想象他穿着盔甲。底下的杨猛感慨,这个人的武艺应该胜过自己。
“没问题,能爬了。”站在城垛豁口的张琛,向下巡视着,小声道:“下一个爬吧。”
杨猛点点头,临行时将妹妹杨玥的长剑也一同背上,然后随着张琛爬了上去。
此时赫伦已经悄悄摸进了外墙的门楼里,脱离岗位的瑚图里宜琛比正一个人坐在火盆旁裹着毛毯,那扇咬了小半的羊脸铺在火盆边沿正被炽烈的火焰煨得滋滋冒油……
赫伦踮着脚尖,慢慢移到了他身后,秉着呼吸,静静地等待,直到见他手拿起那煨热的羊脸往嘴里送,再无法立刻掌握兵刃时,才当下举起匕首,劲力透于右臂,将匕首尖对准瑚图里宜琛比的脖颈狠狠割划,刀锋贴肉割裂了喉咙,鲜血像开了水龙头一样喷涌而出,瑚图里宜琛比瞪大眼睛回头看向身后的割喉者,惊恐又绝望地手捧着脖子喷出的鲜血,然后慢慢倒下……
什么时候自己变得杀人如麻了?不——这些人根本不配称之为人,只不过是一披着人皮的魔鬼罢了。赫伦快速地完成了心理建设,开始搜索外墙上有无其他的哨兵。
一盏茶的时间,杨猛一行十一人全部上了外墙,进入了坞堡。他们看到了返身回来充当斥候的赫伦,这个极限运动高手,见过鲜血杀了人后,逐渐在侦查方面显现出惊人的技巧。虽说他迅疾的步伐有些粗暴而且简单,但奇怪的是并没有造成多大声响。跃起跳落就势翻滚,宛若潜行静默的刺客。
“不要那么急,中正兄。”杨猛道,“你找到鞑子所在了么?”
“我没有时间搜索所有地方,不过应该还是老样子,这里值夜的哨兵很少,马匹很多,鞑子们喜欢欢宴,大多都是聚在一起的,我们人少,只能杀聚在一个地方的鞑子的话,就应该选最有可能会有最多鞑子的地方,所以……”赫伦说完望向了堡垒内的一角,众人随之视线探取——那里的大堂还在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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