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网中挂着一人,赫然便是苗老四,看到顾仪过来,慌忙说道:“顾兄弟,小心点,我在屋里睡觉,忽然便被一东西抓到了这里,以网捆住,当心那恶鬼并未走远。”
顾仪再看另一张网,网中那东西,块头不小,浑黑毛,面容似犬,可是却比寻常犬类要大许多,俨然有一头驴子那么大,看到顾仪靠近,登时停止怪叫,嘶哑地咆哮起来,顾仪对这么大一只狗也颇为吃惊,问道:“这狗又是怎么回事?”
“对啊,这狗是怎么回事?”苗老大跟着顾仪的话,向苗老四问道,苗老四心领神会,马上说道:“这东西是那恶鬼召来的,原本是在这里看着我的,不过这畜生好像不太聪明,原本恶鬼在这里还设了一个陷阱,专抓来救我的人,可这畜生却先踩了。”
苗老大立刻说道:“啊?这是恶鬼所设的陷阱?不好,如此说来,恶鬼随时会回来,快!快吧老四放下来!咱们快下山去!”
顾仪看着那只大狗,他大概已经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了,这条狗便是怪声的来源,看这狗见到苗老大过来如此欢欣,再看木屋之内,赫然便是这只狗的狗窝,分明就是这些人养在这里的,深夜之际,大概是这些人把狗牵着来到道观中,砸坏仓库,随后放狗一路嚎叫上山,上山后再由苗老四把狗再关回到狗窝之中,如此简单的一个骗术,但加上山上闹鬼的传说,只需要让来到道观的人经历一次,这些人便会深信不疑。只是这些人恐怕没想到,这陷阱便是牧松客偷空布下的,他们以为顾仪三人始终待在道观了,现在恐怕该怀疑是谁在这里做手脚了。
顾仪看向朱副尉,朱副尉对这些人的话没有任何怀疑,只是不停地打量着那只大狗,听得山风呼啸之声,不又紧张起来,那边苗老大的人已经麻利地把苗老四放了下来,再看那大狗,忍不住又开始叫唤,似乎是想让苗老大他们也把它放下来,但有顾仪和朱副尉在场,这些人怎么可能放呢,他们转过来,装作四处警戒的样子,苗老大说道:“好了,人救下来了,趁着恶鬼还没回来,咱们快下山吧。”
朱副尉点头说道:“好,人没事就行,咱们快走吧。”
顾仪并没有当场揭穿苗老大,他看得出来,朱副尉不像是知道这里事的内幕,但他还没搞清楚一件事,那便是县丞在这件事当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虽说牧松客说了,揭穿与否,如何处理,全凭他自己决断,只是若这件事本是县丞主使,朱副尉便是知道了真相,也不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到时候反倒不好处理,还是先想一个万全之策为好,当下说道:“好,那咱们快下山吧。”
苗老大等人听顾仪这么说,神也放松了许多,当下一群人不管后那条大狗如何嚎叫,纷纷开始往山下赶去,顾仪心里明白,只要自己几个人走了,这些人会马上回来把这条大狗放下来的,现在想来,朱副尉提到的每当运货的车子过了木桥,便会听到鬼哭狼嚎之声,相比便是这些人在这里搞的鬼,从这处空地往山下看,正好可以看到进山那那条道路,木桥也在不远的方向,或许一开始的鬼故事是真的,不过后来的鬼故事,恐怕就是这些人创造出来的了。
一边下山,顾仪一边思索,一路上朱副尉对苗老四问这问那,鬼是什么模样的,伤到哪里了,是如何上山的等等等等……苗老四胡乱编造回答,虽说前言不搭后语,但朱副尉权当他是受了惊吓,也都点头信了,若是此行回去,恐怕县里传的山上发生的鬼故事,又要多一部分了。
如此想来,顾仪觉得,或许县丞真的涉及其中,县丞不信鬼神之说,这一点顾仪大概已经相信了,如此还来,还大规模的修道观,送物资,更是托言上供,其中必有好处,县丞才会这么干,给苗老大这些人十个胆子,他们也不会做这么大胆的生意,事的真相,恐怕便是县丞借着山上闹鬼的故事,名正言顺地把东西送到这里,又托言鬼盗上供之说,把运到这里的物资找机会再运出来,这再运出来的东西,可就不再是县里调拨征集来的了,如此想来,这龙安县的县丞,好像是个不错的肥差。
顾仪这样想着,不过暂且没有县丞直接涉足其中的证据,再多的想法也只是猜测,或许县丞真的被恶鬼吓到了,被苗老大这些人骗到也说不定。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眼看距离道观不远了,忽然,顾仪听到道观方向传来一阵尖利的呼啸声,似乎是有谁用力的吹着一个哨子,顾仪左右一看,苗老大等人脸色大变,这一回和苗老四呼救之时可不一样,眼看他们自己的人都在这里,道观之中只剩下牧松客和侯柏仙两人,这声音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看到苗老大等人如此紧张,顾仪立刻意识到,道观之中真的出事了,匆忙向道观方向而去,朱副尉紧随其后,倒是苗老大等人,踌躇不已,似乎十分恐惧,或许后来的鬼故事是他们创造出来的,但山上闹鬼的传说,可是实实在在地杀死过人的。
距离道观越来越近,顾仪听得更加真切,尖利的哨声只响过一次,随后,从道观之中传来“叮叮当当”地金铁相击之声,拼斗的十分激烈,眼看道观就在眼前,后门还关着,顾仪猛冲一步,一跃而起,飞便直接越过了道观后门的院墙,同时散魄剑毅然出鞘,晨光已起,手中剑寒光bī)人。
朱副尉落在后面,见顾仪施展轻功而去,也有些着急,冲向道观后门,顾仪也不管他,越过墙头,跳上仓库房顶,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没几步,便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却见道观当中的石坛之上,牧松客与侯柏仙一左一右,正在与一个黑影交手,那黑影手持双钢爪,与两人打的不分胜负,顾仪毫不犹豫,仗剑飞上前。
那黑影见有人助阵,当即一个虚晃,两脚连环踢向牧松客,牧松客大声喊道:“侯兄小心!”
侯柏仙手持一长一短双刀,正待抢攻黑影,帮助牧松客,却不想那黑影双爪却在出脚的同时,连续抓向侯柏仙面门,侯柏仙猝不及防,只得双刀在面前乱舞遮挡,所幸刀厚重,爪击被彻底挡住。只是这一招也是虚招,眼看侯柏仙和牧松客两人都回招自收,黑影子一沉,径直落地,随后脚尖一点,飞也似地跳向道观院墙,打算逃走。
顾仪已然赶到,哪里肯随便放他走,当即大喝一声,散魄剑飞掷而出!这手飞剑之法乃是师父所传的杀招,师父曾有交待过,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随意出手,昔长安城将军府上,这一手飞剑直接便要了彦寻的命。
黑影听得脑后声响,一回头,却见晨光之中,一把长剑闪着寒光朝自己而来,竟被当即吓了一跳,形一矮,狼狈地扑在地上,打了两三个滚,才堪堪躲过,“刺啦”一声,上黑袍被直接贴着后背斩下一片,他抬眼看了一眼钉在墙上的那把剑,倒吸一口冷气,随后二话不说,拔腿便逃。
顾仪已然追至,见那人跑的飞快,已然跃出墙头,朝着山里方向而去,他从墙上拔出长剑,牧松客和侯柏仙也追到他旁,顾仪回头问道:“你们没事吧?那是什么人?”
后却突然传来另一声响,三人回头看去,远来朱副尉也已经赶到了,见到那鬼魅一般逃遁的深夜,吓得坐到地上,不停说着:“鬼!那是鬼!”
顾仪他们自然知道那不是鬼,只是个武艺高强的人罢了,他回过头来,看向牧松客,牧松客上衣物有几道划伤痕迹,但并未伤到皮,侯柏仙上也与牧松客一样,看来两人在共斗那黑衣人之时,吃了些亏,牧松客收起佩剑,说道:“我们没事,咱们上山再说,动作快点说不定还能追上,那人恐怕就是祸害山里多年的那个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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