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成君的话让文太守当场愣住了,问道:“吕转运使何出此言?”
“没有吗?文太守不知道吗?”吕成君身子向后一仰,倚在椅背上,说道:“还是说,文太守觉得此事还是我不知道比较好?”
文太守赶紧摆手,说道:“不不,哪儿的话,对吕转运使文某岂敢有所欺瞒?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吕成君问道。
文太守叹了口气,说道:“只是,这件事我以为吕转运使你是知道的,是不需要来问我的。”
“哦?文太守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啊。”吕成君来了兴致,说道,“这么说来,家姐来办的,的确是一件不好说出去的事情咯?”
“这实不相瞒,吕转运使,你们是亲姐弟,这也算是你的家事了,我也不好藏着掖着,你若是要问个清楚,文某自然都会说的,”文太守说道,“只是文某有些奇怪,这样的事为何令姐却不和你通气呢?”
“嗨,”吕成君摆了摆手,“还不是因为二十年老爷子立的家训嘛。长城水坞的人,若要为政,则不得习武,不得涉足江湖事端,若要行走江湖,就不得接触朝堂官吏之事。有家训如此,我入朝为官了,家姐打理江湖中事,自然不会通气。”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文太守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说来,这件事应当算是江湖之事喽?”
“算是吧,不过这也不是我要查的事,我只是替别人问一下。”吕成君说道。
文太守思虑片刻,问道:“那么不知吕转运使是替谁问的呢?”
吕成君说道:“莫广,从长安城来的,他是欧阳老相的侍卫,文太守你应该知道吧。”
“欧阳老相的侍从?这个我的确不知道,吕转运使不要见怪,虽说我是许阁老的门生,但久居江州多年,又是官场上的新人,对欧阳公那一代人,的确不够了解。”文太守说道。
吕成君目光又变得多疑起来,身为一州的太守,说对官场上的人不了解,谁也不会相信,不过到现在为止,这位文太守身上有太多问题了,这倒不是其中的重要问题,于是他说道:“那也无妨,不如我就直说了吧,莫广为欧阳老相办事,欧阳老相是王爷的老丈人,至于王爷文太守,二十年前的事,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文太守赶忙摆手,说道:“不会,不会,二十年前的事,任谁都是知道的,那时候,天子还是吴王”
“诶。”吕成君伸手挡住文太守的嘴,文太守也马上反应了过来,说道:“吕转运使见谅,这些话,是不当说的,罪过,罪过。”
吕成君说道:“不妨事,我也并没有听到什么。文太守,我刚刚的意思是这样的,这位莫广莫侍卫来到江州,查一个叫彦寻的人的事情,因为这里江湖形势复杂,所以就去了水坞一趟,找家姐求助,家姐不好跟他直说此事,于是把他推到了我这里,还给我带了一封信,信里只说事情和你有关,让我来这里问你,怎么样,可以跟我具体说一下了吧。”
文太守认真想了一下,说道:“好,那我便告诉转运使你好了,的确如吕转运使所说,一年前的时候,令姐来过我这府上一趟,带走了那个叫彦寻的人。”
吕成君问道:“这个彦寻到底是什么人?”
文太守说道:“死牢里的人,大约三年前时候他夜闯洪州府,杀了一个投宿那里的客人,恰巧此人是当时重山派长老玉珑子的亲信,所以被重山派到处通缉,那个时候重山派和我这江州府关系不错,我就帮他们抓住了这个人,抓到人的时候还折损了我两个挺不错的差人。之后我就把他扔到了死牢里,关了他一年时间,还没来得及上报乞斩,令姐就来了,作保把这人给带走了。”
这些话吕成君大致上都是相信的,只是又问道:“这么说来,家姐是如何把人保出去的?”
文太守这就有些尴尬了,犹豫了许久,吕成君见他如此,干脆也摆了摆手,说道:“罢了,许了什么我也没必要问,这些话说出来就不太好了。”
文太守松了口气,说道:“吕转运使理解便好。”
吕成君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吧,这件事跟我关系不大,只是莫广莫侍卫需要知道,我已经派了人到他那里去,会告诉他让他到江州府来查,到时候就有劳文太守给他说一说好了,我就不多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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