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狂奔了好久好久,路都很熟悉了,前方再跑一步,便是出口了。迦兰德大喜,朝着有月光的方向一迈,到了空地上,却又傻眼了:这不就是刚刚打斗留下的空地么!地上还残留着凌乱的藤蔓。
迦兰德转而又想:不对啊,我的灰马,不是已经被嘎里乱刀砍死了么——再看马儿,他才发现,这匹泰然站立的灰马身上,尽是血淋淋的刀口。伤口深及白骨,筋肉早已尽断。
这也是幻觉、是幻觉!
一时间,恐惧、悲伤都涌上来。迦兰德觉得这次真的完了。纵然自己有天大的本事,拿什么去跟死亡较量?他跪在地上,自言自语说:“我是疯了?还是已经死了?难道刚才打斗的时候,我已经受致命伤而死了吗?”
“这逃不出去的荆棘从,就是地狱吗……?”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人又驻足在迦兰德面前。他神色温和,默默凝视。
“你是一直以来在背后注视我的那双眼睛?果然那份恐惧不是幻觉,而是真的?”迦兰德看着他自言自语。
“你并不是人。”迦兰德抬头问。“我曾在神殿看到的那条白狼,也是你吗?你究竟是什么?”
撒耶坦温柔地微笑,尽管笑容有点可怕。“恶魔。”他轻声说。声音并非出自喉咙,而是迦兰德内心的回响。
“恶魔”这个词汇,不存在于荒原民族的语言中。它是来自北方的说法。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是我呢?”迦兰德不明白,撒耶坦也不解释。
“难道还要我自己来猜?”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撒耶坦就好像听到了一样,用食指敲着迦兰德的嘴唇,极轻的声音说,“没错,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从幼年起你就尾随着我,莫非你认识我的长辈?我的母亲?我的父亲?”
说到父亲两个字,撒耶坦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迦兰德心头一颤——果然认得我的父亲?
“哇,你真的很聪明呢!”他拍拍手,像是逗小孩子一样。
“你认识我的父亲……可我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我只知道他不是荒原部族的人,他是北方人。”
迦兰德又鼓起勇气打量一遍撒耶坦,沉思了许久才开口问道,“我还活着吗?”
“活着啊。”撒耶坦冰冷的手抓起迦兰德的手臂,指甲划破他的皮肤,鲜血从伤口里冒出来。
迦兰德觉得一阵刺痛,连忙收回手臂,按住伤口。
“你的身体还有血液在奔涌,你活得好好的。”
“那么我想离开这里了。你可以放我走吗?”
“离开,倒也可以。可是那个怎么办呢?”撒耶坦点指嘎里的尸体。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