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寇爷会说出这么一句的叶念安,心里咯噔一下。暗自琢磨道寇爷既已烧退梦醒,又知此事重大,为何不亲自去会会这位汪御医呢?
想到这里,叶念安扬起有些疑惑的脸颊,轻问道“寇爷因何事困扰?”
“此回再见汪御医,乃关乎大宋江山社稷。你无需顾虑,大胆去做便是!”
叶念安听到的,是寇隼没头没脑的两句说话,看到的,却是从一双眼底迸发而出的坚定神色。
思忖间,才讲完一句的寇隼,似是遗漏了甚,又接着说道“叶先生,我让宫燕与你同行。只不过,你要把自己当成我,坐在轿辇中。”
“寇爷的意思是”
“正是。寇隼寇太傅不是疾染风寒,正于府中歇息么?!”寇隼说将着露出一副故作惊愕的表情,反问了一句。“叶先生是个明白人。为免夜长梦多,宜早不宜迟。”
一个短暂微妙的停歇,却是一句暗地里的嘱咐。胸中已明白了七八成的叶念安,不再开腔,弯腰曲膝一个拱手后,与宫燕径直向外走去。脑中却满是对寇爷此番动作的佩服之情。
浓浓夜色中,星光点点,更鼓沉寂。汴梁皇城外的御街上,两边是紧挨的房舍,中间是青砖铺就的石道。从寇府出发的轿辇正向太医局疾行而去。
当叶念安再一次站在汪贤一对面,慎重接过赵光义亲手写下的白绢时,胸中怀疑神色一扫而尽。
原来,这是官家的一道密诏。
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汪贤一的声音已轻轻传来诏命襄王赵元侃为开封府尹,进封寿王,择日行立储典礼。
念罢,汪贤一将绢头收叠整齐,塞于叶念安的掌中,开腔道“白日太忙,未登府医诊实过意不去。为了稳固寇太傅的病情,药方上的一些药材汪某已准备妥帖。还请叶先生速速着办!”
不刻,一顶方辇,几名随从,慢行慢移。
百战百胜,不如不战而胜。此回行事,必是精心思虑、万全周密的策略战。
饶是此时更深露重,京都汴梁正在酣梦之中。宫墙内却有一方白顶轿辇正贴着宫檐墙根,避开高处漫洒下来的昏黄灯光,借着月色向宫外御街行去。
牵扯着大宋局势的这两顶轿辇,因为一副方子,正于阳春三月的二更夜,借着皓白月光悄无声息地行驶在汴梁京都的御道上。
正如两个隐于黑暗夜色中,分不清明度又逐渐趋近的两个黑点。
龙小青默默看着街对面来了又走的两顶轿辇,脑子飞速运转着。
二更夜,寇府前,咫尺相对不相见。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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