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怕是只想着拍知府马屁,事先与他们串通好的吧!他娘的,可怀疑归怀疑,却没有任何证据。
苏广山定了定神,看着堂上的寇隼和叶念安。面前二人似是只**血不吐骨头的妖怪,定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才会罢休。
“依着府尊之意,我苏某究竟该如何交办这余粮呢?”苏广山语气里尽是无奈,此时虽然身在衙内,却是势单力薄。
想到自己混迹商道多年,眼下却容不得自己耍出任何性子。无论如何,今天都要把这七百万石粮食交了。
“苏员外莫心急。大宋律法如此,亦是你我无力扭转之事。
只不过,龙兴寺的屯粮与员外昨日交粮数额相差无几,员外您若是再以契约的三倍高价划拨劫粮,实为劳民伤财之举。
倒不如由官府来接下这笔买卖,即省了员外高价买粮多出的银子,又能免去这粮食缺口的难题。”
叶念安以事讲理、以实论据,语重心长地规劝起苏广山来。
“叶先生此话,苏某是越听越糊涂了。”苏广山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心间摇起的波浪鼓,终于让他失去了好面色。
“难不成是要将昨日交粮退还苏某不成?”他自然是听明白了,明白得挣扎在顽抗到底和投降就范之间,不知该如何选择。
“龙兴寺的劫粮必定是动不得,可剩下的余粮豁口又极难填平。
念安想,要么将昨日在户曹处交过的四百万余石粮退还给员外,请府尊差人快马至汴梁如实禀报缺粮一事,向官家请示将龙兴寺劫粮以振灾之名收进府库。
要么就按了纸约,将员外的交粮略低于市价买下来。
要按哪个法子交粮,一切还是要苏员外您自己选择呐!”叶念安的这通分析,与其说是商量请求,不如说是一种威胁。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尽管收粮进展与苏广山的美好愿望背道而驰,尽管苏广山看出了这干人堂而皇之地打着官府旗号吞噬着自己的漕粮,可面对眼前这一死囚的所述之言,苏广山竟挑剔不出一点差错。
苏广山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偃旗息鼓、惨败而归的逃兵,此时此刻除了低头认输,乖乖就范,再无别的选择。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苏广山在心间安慰自己小声说道。
保全性命,保住苏氏车马行才是关键!
“苏员外,您以市价八成供出五百万余石的漕粮,解了整个青州城粮荒的燃眉之急,青州官府和全城百姓定会百般感激,对员外您感恩戴德的呀!
日后,员外在青州城的富商地位想必也会牢不可摧,一路升高哇!”
再好听的奉承话,此时在苏广山心里全比不上低于市价八成白白亏掉的银子,一大撂一大撂用麻袋装起的银子。
“八成?叶先生是在说笑吧!”叶念安这厮显然是不想让自己好过。
“八成!市价的八成!
念安知道苏员外亏是亏了些,不过苏氏车马行在青州的名头,免去你三年通关税也是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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