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燕,去唤都水丞白马逗来府上议事。”寇隼一边揉捏紧皱的眉心,一边吩咐道。
“现在?”宫燕疑问道。
自幼混迹江湖的陈风,向来都对休令时节不太在意,这些年跟着寇隼,多少沾染了些文人固有的繁文缛节,竟也生出疑问,觉得大人急躁地失了礼节。
“嗯!天色不早,你快去快回吧!”寇隼松开揉眉的右手,脸上少了些许愁绪。
宫燕点了点头,转身欲迈向门外,“等等,把昨日那个叫叶念安的死囚也一并唤来。”寇隼稍稍凝滞了片息,继而补充道。
“是,大人。”
大寒已过,天色暗得甚早,青州正街两侧门庭悬挂的红纸灯笼随风摇曳,白日鞭炮炸起的碎纸屑散落一地。
未到驱穷鬼的日子,各家各户门前屋内的闲置杂余还未清扫,都盼着能图个年年有余的吉利兆头。
此时,宫燕唤来都水丞白马逗和叶念安,一行三人步履匆匆地行走在去往府衙的路上。
身形经过之处,鞭炮碎屑皆被官服下摆带起掀动着。
很快,三人就进了府衙大门。
一直坐在后堂等着他们的寇隼,见到三人进门,还未等他们施礼,就连连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白都丞,元旦之日请你们来府衙议事,确非本官所愿,实是青州危矣。”
寇隼并未多做寒暄,直接开门见山道。
才落坐的白马逗乍听此言,瞬间又惊立了起来。忙拱揖问道:“寇知府何出此言?”
“此事本官心里已有处置策略,暂且搁在一边。只不过有一处亟需白都丞帮忙。”
寇隼看着白马逗,双眸难隐希冀之色,似乎白马逗正是此策略扣眼里最中心重要的一环。
“寇知府言重了,但说无妨。下官虽无担山移海之力,但为了青州百姓,定竭尽全力。”
白马逗虽面色凛然,内心却早已没了主张,他猜不出这位新知府会有何事交托于他。
想到自己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都丞,知府大人都无法解决的事,他又有哪来的能力去解决呢?总不会是要送出自己这条命吧?
想到此,不由得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叶念安。
此时的叶念安眼观鼻,鼻观心,脸上平静无波,全然是一副塑起的泥菩萨,压根没去理会白马逗抛来的眼神。
“白都丞有此忠心,本官甚慰。青州之危若能安度,本官自当会将白都丞居功之举上表朝廷。”
寇隼说完两句场面话后,面色突变,语气又郑重地问道。
“本官平素对水文河道了解甚少,南阳河究竟何时能开河行船?”
“回知府,南阳河虽处北地,但因紧临东海,故开河期偏早。每年皆为惊蛰时节破冰、春分时节通行商船。”
白马逗不知道寇隼为何问他,但依旧是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
“春分?春分不行!”
今日离过大寒尚不足十日,距春分时节两月有余,此西北苦寒之地,开河之期想必更晚。
商船往来又是一月,那时诸事已晚。寇隼暗暗计算着时间,兀自摇了摇头,紧盯着白马逗又说道。
“可有解决之法?”
白马逗沉思了许久,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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