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一紧马缰,略做停顿慨然叹道。
“当今圣上雄才大略,你我二人自是不可同兼枢密院副使。朝中尔虞我诈暗流涌动,均蕴心肚。
如今你外放秦州,为兄看来也算好事,先提前恭喜了!”
寇隼向即将去秦州上任的温仲舒拱手道。
“外放之事已定,虽心中不愿,奈何圣命难违。只是,寇兄往后孤身一人,在枢密院行事还要格外谨慎。听闻张院使与辽国……”
温仲舒刚讲到紧要之处。
自岸边一排柳树后,突闪出一个精瘦汉子,脚步踉跄却是步履甚快,三两步便已跪倒在寇隼与温仲舒二人马头方向,口中‘万岁’之声呼喊不停。
二人面色大惊,寇隼立环顾左右,事发突然,见四周游人尚未看到眼前情形,心中稍安,却又不敢多做停留,全当适才一幕没有发生。
二人一勒马缰,左右分开闪过中间流民,双腿较力紧夹马腹,疾行而去。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二人郊游兴致全无,相互道别后各自回府。
因离得匆忙,二人都未注意到离那一排柳树不远处,正走来一批汴梁巡街的左金吾将军——王宾。
寇隼这人虽说人缘差劲,脸不讨喜,更可悲的是,这王宾不是别人,正是张逊收笼的心腹。
温、寇所骑马匹还未拴牢马桩,枢密院一匹快马已带着墨迹未干的参奏,离府飞驰,直奔皇宫
赵匡义望着折子所参之事,揉了揉跳突的太阳穴,心中着实生出恼意,只是恼得却不是流民乱呼‘万岁’。
他了解寇隼,此人虽然心直口快,也有些城府。只是,对朝廷,对大宋,此人赤心也如他性子一般刚直毋疑。
赵匡义体恤他是受了党争陷害,可他还是心生烦闷。
面儿上,折子是金吾卫将军王宾递上来的,可幕后操作整件事的人,不还是那个张逊么?
哎!真以为朕老眼昏花瞧不出你玩的把戏了?你张逊要来事倒也得来漂亮些啊!手里掌着枢密院,却唱了这么一出有失水准、拙劣无比的戏,嫌枢密院右使在你身边碍了军事。
朕给足你面子,配合你把温仲舒贬到了秦州去……
不料你竟还不知足,现下又来将朕的军。哼!肝火烧到了胸前,‘啪’地一声,宋太宗手中的折子用力摔倒在书案上。
“张逊,你这是在挑衅朕么!”
今日早朝和张逊的一番争执,明里暗里都为争一个机会。
给自己,给陛下,也给君臣之间一个释怀的机会。
陛下也是人,总还是要让他出出气的才好,要不然,横竖都是自己寝食难安。
至于程路均?他根本不重要!
他的死对陛下、对赵普、对寇隼,都不重要。私军养了也好,没养也罢,都是某些人的一个借口。
寇隼抬头看了看天色,湛青高天,一片彤云紧贴着太阳,拖延着普照苍生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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