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安连忙收敛笑容,向着汴梁方向双手微抬地虚拱道:“饿死一事定然不会发生,朝廷总还是念着我们这些百姓的!”
那位满脸皱纹的老大娘听闻,甚不满意地吼道:“哪年闹了饥荒,饿死的不是咱这些老百姓?你何时见过饿死那些朝廷命官的?”
说完,惊觉自己嗓门有些大,遂心虚地看了眼四周。这一瞧,愕然发现一身官服的白马逗正并肩立于叶念安身侧,立刻面露惊恐。对叶念安丢下一个白眼后,一溜烟地逃离了去。
叶念安看到老大娘前后间的变化,好笑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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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虽然总有妙手可解连环,但亦有人能巧妙地移根换叶。
这日一早,张逊早起更衣整冠,候着宫门打开便入了宫。倚在安静的宫墙下紧步而行,直至对面墙头走近一个熟人。
“张公公,果真是个大忙人。见您一面着实不易呐!”说将着,张逊从右手宽袖中抽出一叠银票,塞近过去。
那张公公见此,倒未伸过手去接,而是面露难色,极为恭敬地说道:“张院使,您这不是打老奴的脸吗?依着今儿您这身份,老奴哪有胆子跟您讨饭吃呀?您吩咐的事情,老奴可是分分钟地放在心上呐!”
张逊听闻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张公公,谁还不知道这宫里当差辛苦?无需在意,几杯茶钱而已!”
张公公嘿嘿一笑,额头皱纹挤成了细缝,轻声道:“还是张院使体恤咱这些下人,那…老奴就厚厚脸皮了。”
张公公将银票塞进袖子深处,瞅了瞅见四下无人,贴近张逊耳朵轻声道:“张院使的折子一早就搁在陛下案头了。
陛下醒后看到折子,脸色可是相当地难看哇!相信院事所报之事,一定很快就有结果。”
张逊听闻目光闪动,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一丝阴冷。
可转瞬又被笑容淹没,拉着公公衣袖说道:“如此,那就有劳张公公了!”说完,立转身沿着来路,继续紧贴宫墙反向而去。
立于原地的张公公,看着这个身形高大的枢密院使,才过不惑的年纪已是华发鬓生、满面皱纹,对着背影不禁摇了摇头。
右手伸进衣袖摸了摸那叠银票的厚度,又鬼祟张望了一眼四周,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隐去。
一路慎行的张逊,双脚才离了宫门,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呵,赵匡义这些年虽然失了当年征讨南唐、挥军北上的勇气,但是在大宋的疆土上,对握于掌心的权力、对天下人的控制欲,都丝毫没半分削减。
他绝不允许、也绝不容忍大臣们在他眼皮子底下玩任何把戏,做任何对大宋不忠、不利之事。
想到这里,张逊那双常年隐蔽低垂的眼眸,此时此刻翻滚着异常强烈的炯光。
‘你出身名门望族如何?你少登进士如何?你深得天子器重又如何?’
若给你强按上一个包庇乱党的罪名,就算是被陛下宠上了天,依着你心直口快、目中无人的性子,敢在朝堂之上对着陛下叫板儿,如此不留情面儿……
那陛下还不得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谁还能保得了你?哈哈哈哈!
聪明人?
蠢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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