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敢!实乃今日天时不正。昨日落雪凝实,都丞输了些银钱,今日雪落于地,北风丝毫不起,加之初八天气骤寒,更难激起水行之气。故都丞今日财运与昨日一般无二!”叶念安说完后,眼睛直直对着白马逗,表情严肃。
“那......何日方可?”
“待北风盛行之日,风雪激荡间,北水主财,就风南下。方可进得赌坊行赌博之事!”
“赌博凭运,岂能信那鬼神之属。”说罢,白马逗拂袖而去,下堤远去。
叶念安扬起眉毛笑了笑,朝着白马逗背影道:“白都丞记得,起风之日定要来寻小人!”
不然为什么在自己说完后,白大人的脚步变得越走越急促呢?分明是没了来时的从容不迫。
叶念安看着渐行渐远的白马逗,那身像蚕茧一样的官服,紧紧包裹着他身体里最真实的固执、谨慎及根深的官威……
做官的人当真都如此么?
叶念安躺回黑暗浑浊住所中的草榻,一如围着炭火等待发出的嫩芽,被风雨欺凌后再蜷缩回土里的种子。
白马逗下了堤从交好同官处借得两贯铜钱,应下年前归还。午时,他提着熬制腊八粥的一应米粮回到家中,扣除米粮用去的三百文,剩余七百如数交予娘子。
他还是输钱了,一贯铜钱进了赌场,没到半个时辰便已输个精光。出乎赵老四等人意外的是,今日他没有往日输钱后的沮丧,反而随着一次又一次押注的出错,变得更兴奋起来,离开赌场时的脚步也从未有过的轻盈。
赌场外没有风,官衣却在举动间似有飘动,仿若将整个人也随之拔离了那个拉扯沉陷多年的泥沼。
白马逗把米粮交给娘子后,就一直盯着院中那棵光秃秃的垂柳,心里盘算渴望着,‘到底何时起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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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的冬日怎么少得了西北风?
腊月二十二,屋外传来西北风肆意穿行的呼啸声,颀长的树枝胡乱敲打着梁顶青瓦,发出‘哒…哒…’的闷响。白马逗环视四下后,兴奋潮涌般急不可耐。
天还未亮,白马逗就着风势急急出了门。行至半路,他小心提着官衣至膝盖处,蓦然小跑起来。二三里的路程在白马逗粗重的鼻息声中快速终结。
也顾不得喘气调息,‘腾’地一把推开屋门,将尚在睡梦中的叶念安一阵狂摇,直至摇晃得他彻底清醒过来。他蹲在地上,叶念安睡眼惺忪地坐在草甸上。
两个人沉默许久,白马逗眼睛越来越亮,张口道:
“先生,起风了!”
“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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